“说到底你只是舍不得他死罢了,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为什么要替一个刽子手挡刀?”阮乘志愈说愈激动,连声音都变了调,“危险的是你!温长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谁告诉你我替他挡刀?”
“那天要不是你祝南疆早已经死了,是你让所有努力功亏一篑,是你害无辜的人死在他们刀下!”
“你疯了……你竟称暴徒为无辜的人?”温长岭简直无法相信昔日志同道合的友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杀错了人是暴徒,杀对了人就是英雄。温先生,你的立场又是什么呢?”
“你又有什么立场判断对错?只有法律才能决定一个人该死还是不该死。”
“哦,我差点忘了,你也挨了刀子……”阮乘志冷笑,“我没想到他们会伤了你,但恕我直言,你这刀挨得不冤,你是自讨苦吃!”
温长岭努力想要劝服对方,然而思前想后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无用。沉默良久,他苦笑一声站起身来。
“看来我们今天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了,乘志,你趁这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你们要我躲到什么时候?”
“听大家的意思吧,先熬过这阵子……我先走了,你自己当心。”
“慢走不送。”
温长岭出了院子,低头心事重重地往回走,阮乘志的话象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你只是舍不得他死罢了,这刀你挨得不冤。
他是舍不得他死,他不能眼看着南疆在自己面前受伤,这有错吗?
拐过两个弯到了陆家浜路,一支出殡的队伍顺着原先斜桥的方向经过。温长岭停下脚步想等那队伍走远,张望间突然被人从身后搭住肩膀。
“哥哥,好久不见。”
温长岭扭头看见来人,脸色顿时煞白:“南疆,你怎么……”
“办事,刚好路过这儿。”祝南疆将手里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哥哥,为什么这么看我?你不高兴碰见我吗?”
“哈,我只是没想到……”温长岭怕对方知道阮乘志就在附近,因此不敢同他多说,“我也是路过这儿,正要去丹凤寺。”
“烧香?”
“嗯。”
祝南疆莞然一笑:“是么,那就不耽误你了,我也得赶紧去跟兄弟们汇合……去晚了,人就溜了。”
温长岭反应过来,随即猛地睁大眼睛,心里像被冰水浇过似地凉了半截。
“你……你一直在跟踪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