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你,是怎么说服他,让他改了口供的?”以安泽对安茂勋的了解,他就是个吸血虫一样不知餍足的无耻之徒,这么大的事儿,他如果不咬着勒索一大笔钱,是不可能罢休的,这也是他疲于再应对他的原因,他永远贪得无厌,永远像个水蛭一样死死的咬住你,直至把你的血吸干。
“对付这种人,很简单啊。”周瑾双手插兜,扭身往下走,边走边说:“你要是依着他,那准是狮子大开口,就得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打一棒子给个枣,然后再打一棒子,不然他可清醒不了,还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了。”
“给安茂勋的钱,我以后慢慢还给你。”安泽跟在他身后说:“还有我妈妈治疗的费用……”
“别担心,我都给你记账上了。”周瑾说:“我是生意人,你还怕我吃亏不成,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十年就这么卖给我了,反悔可晚喽。”
第125章
有些事, 即使再不想面对,也不得不去面对。
安泽推开病房的门,让医生先出去, 随后关上门,跟着医生一直走到转角才低声问道:“医生,我妈妈的手,伤好以后,还能弹钢琴吗?”
“钢琴?”男医生将病历本交给对面走过来的护士, 直白的说道:“你妈妈的手骨头和筋全都伤了,精细点的活都不用想了, 更别说是弹钢琴了。”
安泽心里一沉,薄唇抿的紧紧的:“我们努力复健,找最好的复健师呢?”
“周先生为你们安排的, 已经是最好的医生和复健师了。小伙子, 你不能把医生当成神, 像是筋断了骨伤了, 即使能恢复的差不多, 但伤害是不可逆的, 这种需要精细动作的运动, 是不可能再达到以前的标准了。”
“放心吧,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医生要走,仿佛看穿了他镇定表情下的纠结, 停下脚步说:“医院每天接纳的疑难杂症多了去了,我们见惯了生死, 可能什么病都不太当回事儿了, 但患者可能一时接受不了, 特别是你妈妈这种可能弹了一辈子琴的, 心理承受的打击更大,你们作家属的,这时候就要好好的为她做心理辅导,如果可以,我也可以给你们介绍了几个好的心理医生。”
医生说完,招了招手,叫等在一旁的小护士一起走了。
安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到了周瑾为他们安排的病房,正好送餐的到了,他在门接过餐盒,推门进去。
“儿子,医生怎么说?”胡秀秀听到声音,坐在床边问道。
“医生说要好好做复建。”安泽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不过现实很残酷,残酷到他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声音都显得有些沉重:“但是……钢琴以后可能……”不能再弹了。
这最后几个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在嘴边盘桓了很久,最后变成低低的几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