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楠看着闻兼明欲言又止,咽了口唾沫,又重复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忙,我走了。”
他真的转身走了,步子迟疑犹豫,大概还抱着一线希望闻兼明会把他留下来,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呆一会儿。
但他已经走进电梯间,并没有人留住他。电梯上来,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闻兼明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并没有进去,所那楠的犹豫和卑微的期望全部都被他看在眼里。那楠自己也知道,所以很对上眼睛的时候,他咧开嘴角,尴尬地笑了笑。
“那楠,”闻兼明把门敞开了,“我这里有些别人送的鲜桃,我也吃不完,你带些回去和陆以吃吧。”
他想起那天晚上和那楠那个湿淋淋的、缠绵的吻。
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就闻兼明来说,他很难粗鲁地对待和自己有过某种关系的人。比如何文初,撇开那一纸结婚证,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但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她。现在是那楠,亲吻过了,爱抚过了,也有了某种程度的肌肤相亲,闻兼明就没办法让他那么沮丧地离开。
“好啊,我最喜欢吃桃子了。”那楠三两步跑回来,生怕闻兼明中间反悔一样,急切问道,“老师,要脱鞋吗?”
“要。”
闻兼明找了双新脱鞋扔在门口。
“哇,老师你家看起来好高档,”那楠环视闻兼明的客厅,“你一个人住?”
“嗯。”
“太干净了,我可以坐这儿吗?”那楠指着闻兼明的乳白色皮沙发。
“你坐,喝什么,果汁还是矿泉水?”
“果汁吧。”
那楠规矩地坐在沙发上,他不是刻意矜持。他能看出来,沙发上的靠枕,茶几上的杯子、杯垫、遥控器等等小玩意儿都是按照一定的位置摆放的。他从小就被教育,去别人家,特别是讲究的人家里不能随便动人家的东西。父母教给他的那些东西,一度是那楠致力于摆脱的,莫名其妙在这里起了作用。
闻兼明给他端来一杯橙汁,百分之百的纯果汁,喝起来没那么可口。
那楠龇牙咧嘴:“有点酸,老师,有糖吗?”
闻兼明又去厨房,拿来两包喝咖啡用的太古糖:“这个行吗?颗粒比较大,可能不太好化。”
“就要这个。”那楠心想,正好可以慢慢喝,在这里慢慢消磨时光。
“老师,今天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啊?”那楠拿勺子慢慢搅动着果汁,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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