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热水烧开的声音,灯一路亮到了楼下,一个穿着睡衣,挥舞着菜刀的中年女人开了门。
游蔚停下铲子,看着她。
看着看着,游蔚忽然想笑。
这种情绪太过不合时宜。
因为他俩几乎是第一次见面就互相不顺眼,这女人明里暗里不知道告过自己多少黑状,游蔚也没少做恶作剧给自己出气。
更别提她那个和自己一见面就打的亲儿子。
“相看两厌”其实也算轻了。
因此游蔚和她之间应该不能出现“笑”、“开心”这样的情绪词。
但是此情此景,实在是好笑。
这个女人披头散发面色紧张,甚至还拿着菜刀,特别像是……脑子不好使的杀人狂。
而自己手上沾满泥,大半夜在院子里挖坑,也特别像是……帮忙打下手处理尸体的。
狼狈为奸。
但是对方的脑回路应该无法和自己对上,拿着手电筒一晃,这才认出了游蔚,手上的菜刀却没放下。
“啊,游蔚,你怎么在这儿。”
游蔚双手搁在铲子炳上,努力忍住笑意:“这里是我家。”
江阿姨面色不虞:“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和你爸在一块吗?”
八成是他又去喝酒了,看来游蔚和对方应该都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游蔚:“哦,他可能是走丢了,你要不然去找找?”
江阿姨努力克制住情绪。
“我待会给他打个电话,不过你这是?”
游蔚:“哦,我来取点东西。”
江阿姨:?
“你……取这棵树?”
游蔚没有解释:“嗯,对啊,这棵树是我自己种下的,您没有意见吧。”
江阿姨可能觉得游蔚必有反常,名为挖树,实则是为了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她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
“你挖吧,我帮你打着灯。”
说着把手电筒往这儿晃,一副包工头监工的架势,看来是要故意给游蔚也找找不痛快。
游蔚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
于是他也没空搭理对方,挖得更起劲了。
横竖左右挖了半米,铲子终于撞到了硬质物,游蔚停下大铲子,用小的那把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眼见着游蔚真挖到了东西,江阿姨也坐不住了,想靠上前看看,却又不好意思靠近。
“挖到什么东西了?”
游蔚把两个带锁的小罐子捧了出来,然后拍了拍上面的土。
这罐子绣得快看不出原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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