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泽叹了口气,跟驾驶室的刘叔说,“等会儿先送方总回三园街,他累了。”
“我不累!我就要在这儿!”老爹耍赖往椅背里一瘫,幼稚的表情和行为跟他冷肃成熟的外形一点儿也不搭。
欧泽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后车门已经被打开了。
“老爹?”欧臣声音很冲的来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我怎么在这儿?”老爹横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上前面儿坐着去,后边儿没你地方了!”
然后把车门一关,独留欧臣对着紧闭的车门骂了一声,“靠!”
一天天没个快乐的时候,欧臣忍着想踹车门的冲动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哐当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欧泽再次叹了口气,“你俩这是打算给我换车么,正好,这个牌子出新款了,我一直想买都没舍得买呢,你俩给我众筹买个吧。”
“我只能给你筹一份精神支持。”欧臣背靠在椅背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想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气儿给捋顺点儿,免得殃及到家人。
欧泽看着老爹。
老爹笑笑,“我勉强能凑个司机。”
欧泽笑了笑没继续跟俩人计较,转去看欧臣,“臣臣,你后背好点儿了没?”
欧臣也没理老爸的这句话,而是转过头上下打量着老爸,怕看不清,还把车灯打开了,结果就看见老爸脸上一点儿伤也没有,干干净净的。
“你伤哪儿了?”欧臣刚捋顺的气儿又乱了,他觉得老爸肯定伤的不轻,不然不能这么藏着掖着。
“喏。”欧泽把右手伸出去,上面裹了好几层从手心绕到手背的纱布,看着挺厚的,也挺丑的。
“怎么弄的?裹这么厚?谁裹的?这么不专业!”欧臣一连串地吐槽。
老爹在旁边儿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也不接这句话。
“钢筋划了一下,我看着不严重就没去医院,在工地旁边儿的小诊所上的药。”欧泽收回手,不让欧臣看了。
欧臣将信将疑,眯着眼继续看老爸,“还有没有别的我看不见但被你藏得很好的伤?”
欧泽往椅背上一靠,下意识拉着左手腕的衣袖,避重就轻地说,“听你这意思....好像特盼着你爸受伤啊?”
欧臣被怀疑了真心,让那本就支离破碎的小心脏又闷声抽了一下。
有些情绪就是这样,你要是不刻意地去想它,可能气会儿也就过去了。
但要是有人喜欢攥钻牛角尖儿,非要把一堆杂乱的情绪全都搅和在一起,那他可能就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欧臣现在就是这样,从谢浪到老爸。
从他担心自己状态不对,所以不去招惹谢浪,结果被谢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甩了脸色开始。到他担心老爸,想确定老爸身上真的没有别的伤,结果被亲老爸给他来了这么一句结束。
他赌气似的把这两个独立的委屈使劲儿往一块儿揉,结果越揉越乱,心里的气也跟着越来越不顺。
这才导致他一个没忍住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