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过段时日是太后娘娘寿辰,也是她第一次在皇亲国戚面前露面,她肯定要做些什么以表孝心。
思来想去,贺眠眠选了弹琴,不张扬也不显眼,中规中矩。
太后很是欢喜,念在她是初学,技艺生疏,特意请了最好的先生来教她。
不过正是因为太后对她好,她才有些挣扎。
太后娘娘明令禁止她与江南的父兄来往,若是没有见到他们便罢了,可是她今日见到了,自然舍弃不下。
虽然爹爹在信中说了让她安心,少与哥哥见面,但是哥哥是她在深冷皇宫中唯一血脉相连之人,就算是违背太后的意愿,她也不能割舍血浓于水的亲情。
心中藏着事,琴音便有些凝滞,贺眠眠索性一手托着腮,一手漫无目的地拨着琴弦,调子怪异。
寒星恰好进来,见她神情懊恼,自然是以为弹得不尽人意,忙安慰道:“殿下,您初学弹琴,切勿焦躁,况且太后娘娘想要的是您的心意,弹成什么样都无妨。”
贺眠眠抿了下唇,轻轻嗯了一声。
眼瞧着要到晌午,她没再动琴弦,道:“直接去正殿吧,陪母后说说话。”
她出了门,心中思绪杂乱,怕太后看出来,走到桥上便不走了,倚着栏杆望向如松绿丝绸般的湖水。
湖水清澈见底,游鱼在鹅卵石上嬉戏,时而被湖水推到前方,逐渐瞧不见踪迹,唯有圈圈涟漪。
虽然偶尔被湖水束缚,但游鱼依然是自由无羁的,或许可以顺着这条河慢慢游向护城河,再游到她梦中的江南。
“眠眠,怎么站在此处?”
低沉又略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语调传来,贺眠眠微顿,急忙福身行礼:“皇兄。”
好好的,皇上怎么来静姝阁了?她有些懊恼自己提前出门,若是再晚一点肯定不会遇见皇上了。
“方才朕路过,不经意一瞥,见你站在桥上。”萧越沉声解释,隐去方才在月亮门特意等她的事。
贺眠眠嗯了一声,不敢看他,目光飘向清澈的湖水,强压下心底的不自在。
在他面前,贺眠眠一向少言寡语,萧越也没在意,同样望向清澈的水,随意问道:“你有心事?”
贺眠眠诧异地看他一眼,他怎么知道?
不过想来做天子也是要有些本事的,若是连臣子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因着太后不许她提起旧事,是以贺眠眠不敢说她思念江南。
她想了想,诚恳回答:“眠眠在想今日要不要少吃一些,近日被太后养的胖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