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遥川的心被狠狠一敲。
他想起来当初李老板的话,要说当初是在怀疑,那现在就是百分百的确定——
谢廷醉把他带入组织,只是为了复仇。
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仿佛是激烈震耳的摇滚音乐,在那一瞬间进入了柔和的间奏,只留下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停滞了季遥川,也停滞了刚刚进门的路苗。
路苗出去处理了手头上的事,刚刚回来,就被这一句话给定在了原地。
那股害怕再次涌上心头,对于这件事,路苗再清楚不过,因为她也是谋划者之一。
季遥川瘫坐在床上,他一手被母亲握在手里,掐出了指甲印,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身下的床单,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抬眼看到路苗站在门边,忍住了眼泪,扬起了嘴角朝她一笑:“姐。”
路苗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把饭食放在桌子上,不去看季妈妈满面的泪水因为怕被看到而躲在一边抹眼泪。
她心里很清楚,造成这件事到这个地步,她有极大的责任。
但是同时的,她也很怂,怂到根本就不敢张口去坦白这件事。
她怕去面对当初的自己。
更怕去面对现在的季遥川。
“我刚买了饭,你饿不饿?”路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自顾自地说道,“我刚才问了医生,你的身体没有大碍,醒来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季遥川点点头,季妈妈走过来道了谢,但是也只是浮于表面的笑,脸色并不是很好,毕竟路苗也是季遥川的手下,他有敌意也是应该的。
“路苗姐,我今天就想出院,你能帮我吗?”
“今天?”不仅是妈妈,路苗也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急?”
“我想回去住,在这里不方便。”季遥川只是微微地笑着,并不打算多说。
路苗虽然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还是答应了。
很快就办了出院,路苗还是担心他的身体,给他找了私人医生去家里检查身体。
牧川在追杀的途中失足落湖,因为身体虚弱,溺水而死。据说谢廷醉把自己关了起来,已经好多天没有出门,组织里并没有什么消息,一切运作全部都停止了,路苗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也落得一个清闲。
路苗虽然只有组织里没什么破事,但她倒也是一点没闲下来,一边往小酒馆那边跑着去找老板娘,一边往季遥川这边观察他的情绪,还要时不时地照顾着身体不好的季妈妈。
这样看下来,路苗倒是更忙了。
季遥川这几天呆在家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散步晒太阳,俨然一副中老年的养生生活,他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不论是在情绪还是行为上,都很正常。
但就是太正常了,才显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