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的刀无望地悬停在半空中,从头盔男人的身后,他绝望地看到谢廷醉唇角的弧度微微扬起,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却是充满着恶魔般的残忍,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的冷淡,但是在那冷淡之下,他看到了嘲讽。
那把插在心口的短刀的半个刀刃还在外面,刀疤男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头盔男人的身上,他虽然看不到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如此之近的距离,他可以隐隐约约地从茶褐色的挡风镜片后看到一双漂亮又冰冷的眼睛。
原来是……
原来是季遥川。
他的记忆飞速倒转,他记起来,在六年前的时候,他还是个新入组织的底层小兵,在技术组做后勤工作。那天他跟着前辈在监控室站岗,听到了路苗和谢廷醉的对话。
那时候他知道了,原来这个孩子,只是被谢廷醉利用的一个玩物。
而这个玩物,还傻到以为跟从的是自己的恩人,是自己的天。
刀疤男咧开嘴笑了,嘴里的血不住地汩汩流下,在脚底聚成一汪血水,但他还是不住地笑。
因为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蠢蛋,比自己还可悲。
刀刃的寒光被逐渐涌出的血逐渐遮蔽,刀疤男的笑声尖锐癫狂,笑得季遥川很是不舒服,他手里一动,余在外面的那段冷锋也插进了刀疤男的胸膛。
刀疤男的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他一只手狠狠地抓着季遥川的胳膊,扯得季遥川也被迫半跪下来,刀疤男裂开嘴,那道伤疤更显得可怖,他的笑终于收敛下去,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倒了下去。
季遥川的小臂上留下一道鲜红的手印。
他愣在原地,许久未动,他的脑海里反复在回忆方才刀疤男最后的一句话。
“你,真,可,怜。”
刀疤男最终倒在了地上,了无声息,只剩下季遥川一个人在原地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他不明白方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总觉得,刀疤男知道些什么。
亦或者……
他转过眼,目光和谢廷醉对上。
谢廷醉在瞒着他什么。
谢廷醉垂眸,他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宛如席卷在广袤无垠冰川上的烈风,刺骨风寒。
“先生……”
谢廷醉的眸光投来,季遥川火速改了称呼:“老板……我有事要问你。”
谢廷醉今天的心情明显不算差,任务完成得很是干净,路苗此时已经下了车,去和旅店老板以及周边的邻里商讨赔偿事宜,车上此时只有司机在待命。
谢廷醉微微点了点头,首先上了车,季遥川很快明白过来,把自己的机车钥匙给了路苗,自己跟在后面上了车。
黑衣人见老板已经离开,也都很默契地上车,几辆车发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