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董,”苏业皱眉,“或许我不该多嘴,但裴老先生和戚少爷都很惦记您,您大病初愈,最好还是...”多休息。
他的话还没说,从病房里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呓语,裴应声被里面的人惊动,食指抵在唇边,示意苏业噤声,继而又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了眼。
原本被青年枕在脑袋下面的抱枕,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江安遇怀里,被青年紧紧抱着。看着青年这幅酣睡的模样,裴应声紧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苏业从来只见过杀伐果断,甚至不近人情的裴应声,哪里见过男人这幅谨小慎微却又乐在其中的样子。他头一次觉得,原来裴应声也和他们普通人一样,躲不过七情六欲。
说句更离谱的,苏业甚至没有听到江安遇的丝毫声音。
“小声点。”见青年再没有什么动静,裴应声难得松一口气,神色柔和不少,“他睡觉浅,别把他吵醒。”
苏业点头,有眼见地迅速转身离开。
裴应声提着那些菜,转身进了病房里夹带着的小厨房,怕吵醒江安遇,他特地关上了门。
于是等江安遇醒过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裴应声不见踪影的那一刹那,无措和害怕瞬间涌上心头。
短暂地在原地愣了一秒,江安遇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出门时差点撞上急诊室送来的一位病人。
“你这么急做什么?”
正好碰见看护裴应声的医生过来查房,“鞋也不穿,外套也不穿,我看没把他照顾好,你得落不少...”病根。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江安遇一点点地红了眼眶,眼前的青年指着里面空荡的床位,晃晃手,给医生看裴应声不见了。
“不见什么?”医生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冲江安遇努努嘴,“喏,不是在那呢嘛?”
“哟,这还恢复的挺好,昨儿刚醒,今天就能下地了?”
江安遇顺着医生的目光回头,看到拿着锅铲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的裴应声,像是突然打开了泪腺的开关,眼泪凶猛地涌了出来。
他像是一只小凶兽,气呼呼地走到裴应声面前,“你,乱跑,什么!”
“我,找不到,你了!”
江安遇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两句话,可他每说一句话,都会有眼泪跟着砸下来。
砸在裴应声的心头,生疼。
裴应声低眸看着他,想给江安遇擦眼泪可他手上还沾着菜叶,男人狼狈地在围裙上抹了抹,还是觉得脏,于是抬手,用手臂擦掉了青年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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