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替秦墨说谢谢,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他是真的有很认真的考虑过,那只猫该叫什么名字。
见裴应声不说话,江安遇松开门把手,往前走一步,红着眼睛问他,“你怎么,才醒,啊。”
他等了很久,以为要像等秦墨醒过来那样,等着裴应声醒过来。
他太害怕了。
秦墨睡着的时候,他想他一个人也可以等着师兄醒过来,可是现在裴应声也这样了,他突然开始恐慌,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办了。
有时候,夜里睡着,他也会被梦里湮没在火海里烧得体无完肤的裴应声吓醒。
他这一动,裴应声恍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眼前真实存在着的江安遇,说,“因为,小叔梦到你了。”
“梦到这十年,梦到陪你去维也纳,”裴应声说着,如同奢望一般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安遇,“梦到我们一起养了猫。”
“梦到秦墨没有出事,我们没有间隙。”
锁骨处的纹身灼热,裴应声轻易就红了眼眶,“梦到我们阿遇,是举世无双的大钢琴家。”
裴应声总是很轻易的,就能拨动他的心弦。
借着月色,江安遇看着裴应声无比诚恳的神色,忽然低声问他,“那,怎么,醒?”
这样的梦,每一个字都戳在江安遇的阈值上,他都舍不得醒过来,更何况裴应声呢。
“这太不真实。”裴应声声音带着些微遗憾,“我很轻易就知道,这是梦。”
“想到这世上人心叵测。不敢陷得太深。”
不敢不醒啊。
连独头村的那些小朋友,都能轻易的从江安遇手里骗到糖,裴应声怎么敢不醒。
裴应声抬头,看着眼底些微乌青满身疲倦的江安遇,心疼涌上来的那一会儿,他脊背上的伤口疼的厉害。
“怎么想起这时候来看小叔了。”裴应声小心翼翼地铺平床铺的另一侧,然后希冀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坐过来。
“不是,突,然。”
江安遇鼻尖一酸,“每晚,都来。”
“每次,你都不,醒。”
裴应声心头狠狠一怔,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揣摩他话里的意思
‘每晚都来’这四个字,里面的关切太过热烈,裴应声瞳孔微震,却不敢往深了去想,比起欣喜,他更习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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