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声只瞥一眼,心口狠狠一疼挣扎着从床上滚了下来,吓得边上的阿姨赶忙搀着他。
裴应声挣开她,“都出去。”
阿姨应声,眼看着他拖着满背的红,狼狈地跑到那堆曾经被他视为垃圾的箱子里,里面都是他的生日礼物。
阿遇送的。
每年过生日,江安遇除了会给他送昂贵的手表,价值不菲的领带,还有就是每年一张两个人的合照,还有他每年参加比赛获得的奖杯。
那时的裴应声桀骜不驯,矜贵清高,收到的珍惜玩意儿数不胜数,哪里会觉得这样的东西稀奇,于是当场收下以后,后来就再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原来都被阿遇一件一件地捡了回去。
裴应声疼的呼吸都在颤抖。
很难想象,那时候阿遇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把这些他亲手送出去的东西,一件件的封好装起来。
在这个空荡的,没有一丝江安遇气息的地方,裴应声看着无数张整齐码在落灰箱子里的照片,轻轻拂去上面的灰,拿起一张框好的相册。
照片上的少年笑的明媚,乖巧地站在他的身侧。
他拿起另一张,照片里的青年嘴角的笑意很深,他身后是‘宁无涯’的背影,哪怕是和他背影的一张合照,也能让阿遇笑的这么开心。
无数张照片重映在眼前,裴应声终于看不下去,颤抖着要把那摞照片放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箱子边沿,‘哗啦啦’一声,所有的相框应声摔在地上,有的因为时代久远,塑料的相框被摔开,照片从里面掉出来。
照片的背面晃过一排字。
裴应声颤栗着拿起那张照片,上面写着:要和裴应声一起去维也纳金.色大.[笑脸]。
呼吸狠狠一滞。
他下意识地打开所有的相册,背面无一不是写着:
要和裴应声一起去维也纳金.色大[笑脸]
要和裴应声一起去维也纳金.色大[笑脸]
直到他翻到最近的一次,是今年的:希望裴应声能.
没有笑脸,也没有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感觉不到爱的时候,人们往往都不敢奢侈。
江安遇也一样。
明明是裴应声的生日,江安遇却总希冀他的生日愿望能够分一个给他。
那些字迹甚至已经开始随着照片的泛黄而逐渐看不清晰,然而裴应声几乎可以想象到江安遇写那些愿望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雀跃。
生日蜡烛每每吹灭的时候,青年总会欣喜地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地问:“小叔,生日愿,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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