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便是皑皑白雪,以及雪中爷爷忙碌的身影,那时他稚嫩的声音喊着,“爷爷。”
正在忙碌的身影扭头看到他一身单薄站在门口,会慌忙地扔掉手里的东西,将他拖进屋子,拿出厚重的衣服将他裹地严严实实才肯罢休。
大年三十往往是只有他们两个的,但爷爷也会准备一大桌子菜,两人一起守夜到十二点,宁远却坚持不住,十点多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室外吵闹,亲戚来拜年了…
可自从宁远回到家,爷爷就再也没准备过,每每问起,爷爷总是会随意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弄那么多干啥。”
算算宁远也有七八年没有陪爷爷过一个年了,他之前也想,既然蹲在家里也是相看两厌,为什么不回去呢?回到那个曾经让自己温暖的地方。
可能就是想让自己父母不痛快吧,如今爷爷年纪大了,估计也没精力再去准备那些东西。
“想什么呢?”许匀舟看宁远发呆,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久没陪爷爷过年了。”
许匀舟轻吻宁远额头,安慰道,“没事,以后我们每年都来。”
……
村子里很热闹,到处充斥着年味,家家户户都贴上了鲜艳的对联。
宁远走到爷爷家门口时,便看到顾超正在门口,站在凳子上,翘着脚往门框上插着什么东西。
“红毛。”
许匀舟不喊还好,一喊顾超一个激动从凳子上摔下来,俩人急忙跑过去。
“没事吧。”宁远问。
“没事没事。”顾超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哥,你们还真来了,爷爷今早还念叨。”
“爷爷知道我会来?”
“嗯。”顾超接过俩人手里的东西,“爷爷说了,你今年一定会来,他去集上买烟花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俩先坐,我去把对联贴好。”
红毛走后,宁远在屋里巡视了一圈。
“好香啊。”许匀舟说,“这是什么味道?”
“年货的味道。”宁远答道,打开一扇橱子,厨子里摆着好几个不大不小的盆,每个盆子里都装得满满的。
“这么多吃得完吗?”许匀舟站在身后差异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宁远的语气有些骄傲,“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每天都是吃豪宴。”说着伸手戳戳许匀舟的肚子,“小心点,别吃走形了。”
许匀舟顺势将人捞在怀里,下巴在宁远脖颈间来回蹭,“如果真走形了,那怎么办。”
“那我再给你打回去。”宁远懒洋洋道。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清晰的咳嗽。
拥抱着的两人如触电般弹开,看向门口。
老爷子背着手,盯了他们一眼朝屋内走去。
“坏了,我爷爷虽说对我好,估计对于两个男孩子在一起,可能还不是那么容易接受,毕竟他是从那个守旧的年代里过来得人。”宁远担忧道。
“先不要想那么多,或许爷爷早就知道了呢。”
一直到晚上,除夕夜到来,老爷子对于今天中午目睹的那一幕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