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么睡个屁啊!我说刚怎么做梦吃饺子就的那醋酸的要命。”
“那……祝你好胃口。”
唐喆学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要不起码得听罗家楠骂十分钟后勤老贾。然而作为市局的管家婆,贾迎春也委屈,规章制度明晃晃的贴墙上,可有人就是睁着眼当没看见,违规违的毫无心理负担。比如陈飞,比如罗家楠,然后还就他们事儿多,抱怨起后勤不给力是滔滔不绝。别人都怕得罪贾迎春,要不用东西的时候卡着不给,没地方说理去,这俩可好,拍人家桌子的时候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老贾办公桌的玻璃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块了。
贾迎春也不惯着他们,反正规矩在那摆着,抓着违规就扣钱,可谓互相伤害毫不手软。之前罗家楠也不干嘛来着,被扣得恨不能倒找局里钱,本来嗷嗷着要去找贾迎春好好说道说道,让祈铭拦了,当月给他加了一千块钱零花钱,还托人从国外给他带了双眼红好久的限量款AJ。后来一起出现场,唐喆学看吕袁桥穿着同款鞋踩蛆踩的啪啪的,想起从来没见罗家楠穿过,好奇问了一嘴,被告知拿到手后就塑封好了搁柜子里供着,留着升值养老。
看吧,虽然都是当警察的,但土豪和平民还是有质的区别。
从租车公司里出来,唐喆学按下单地址过去进行周边排查,看有没有人见过监控里的小姑娘。转悠一大圈,附近的店面店主和小区保安都说没印象,考虑地址是假的,真正的“接货”地址是通过其他联系方式发送给孙勇平的,又或者有固定的“提货”地点,孙勇平一接到单直接就过去了。
他给林冬打电话,提议再审一次赵尊益,追问当日的“收货”细节。林冬表示认可,让他跟专案组的丁孟翔打声招呼,毕竟现在赵尊益的“管辖权”在人家手里,做事得守规矩。
借口自己要抽烟,唐喆学让岳林先去车上等着,然后压低声音问:“你跟于副厅长谈的怎么样?他认了么?”
“他能认么?”林冬轻嗤,“我不是去审他的,我只是想告诉他,别跟我这玩无间道,我林冬不是怕查,是腻味被人不错眼珠的盯着。”
——是啊,搁谁谁不腻味被不错眼珠的盯着?
唐喆学淡笑着呼出口烟:“那他没表示表示?”
那边静默了一阵,继而传来声无奈的叹息:“其实,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哥那事……要不是他顶着,我已经脱警服了。”
这倒是实话,唐喆学能体谅林冬此时的纠结。那日的破釜沉舟,林冬切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连他也放弃了,只身闯地狱。在那样一种极端的思维模式之下,林冬是不计后果的,甚至没想过能活着回来。但活下来了,后面的残局注定要有人收拾。尽管在成功抓捕“毒蜂”这件事上,于副厅长是受益者之一,但不可否认的是,若非于副厅长事后保林冬,将他的所作所为纳入抓捕“毒蜂”的“计划”之中,绝不止是脱警服那么简单,还得坐牢。
又听林冬略带不满的:“他提了一句把秧子调回原职,我拒了,好不容易练出点样了,凭什么还给他?”
“那肯定,到咱手里那就是咱的人,想要回去,没门儿!”
唐喆学顺着接了一句。都说贾迎春的手攥得紧,能把硬币攥出水来,林冬倒是不攥钱,可他攥人啊。以他对林冬的了解,如果秧客麟不识时务,在被提点之后继续跟他们对着干,林冬也不可能把人踢回省厅,发去墓区派出所都算发善心,十有八/九得把秧客麟折腾的在系统内干不下去。
不作恶是底线,但做人不能太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