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挨顿骂,秧客麟脸上涨起丝微红,垂眼抿嘴沉默半晌,重重呼出口气:“我知道了,副队,以后我一定办。”
此时唐喆学手里正拿着在岳林桌上找到的羁押手续文件,听他说完,嗙!把纸重重往桌上一摔:“这训话呢,我站着,你坐着?”
秧客麟“唰”的起身立正,目视前方。看的出来,他在努力隐藏情绪,但毕竟年轻,眼里的委屈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然而这点儿委屈在唐喆学眼里根本不是事儿,就算不是为了替林冬拔创,只是单纯的教训下属,他以前挨过的骂也比这凶狠得多。林冬就更别提了,三堂会审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那委屈受的,稍微脆弱一点的能从办公楼上跳下来。
——你秧客麟不是想往上爬么?那就让你知道知道,这条路上有多少荆棘!
“二吉,岳林找你呢。”
赶在唐喆学继续找茬之前,林冬及时出现,制止了对方稍显粗暴的行为。刚在走廊上听了一会,知道唐喆学是为自己出头,他深感安慰,但不能由着爱人如此发泄下去。高压的训诫方式对于他们来说,很正常,因为他们的师父就是这么被一路打压着成长起来的,到他们这还是老三样:打、骂、罚。以陈飞为例,当年师父训他的时候,那是真上脚踹啊!可到了秧客麟他们这代,个体意识占主导,不能再按着老思想老模式来,不然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把气呼呼的唐喆学送出屋,林冬回手带上办公室大门,走到秧客麟的工位旁,屈指轻叩桌面:“坐下吧,有活儿要交待你。”
秧客麟坐下后偏过头,借以掩饰情绪,随之而来的,是林冬温热的掌心按到肩上。这份体贴的安慰让他不由热了眼眶,使劲吁了口气才住眼泪。
抽抽鼻子,他问:“什么活儿啊林队?”
“贺旗华和沈跃这案子的视频证据,明天取回来,你做一下对比,把在不同酒店出现过两次以上的人找出来。”
“有参考图片么?”
“没有,范围是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性。”
“呃……这个范围太宽泛了……”秧客麟垂眼沉思了几秒,“不知道视频资料有多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不着急,你可以带回家做。”
林冬说完收回手。蜻蜓点水般的安慰,却足以令对方加深愧疚感。有企图心不是坏事,只要不是无中生有,故意害人。曾经他也经历过秧客麟经历过的一切,那时他兜里随时揣着支录音笔,暗中记录唐奎的一言一行,向下达任务的上级如实汇报。彼时尚且年轻的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面对的是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多年的人精,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玩儿无间道,显然嫩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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