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蓦地顿住了,如被掐哑了一般,秦西诀略显僵硬地转过头去——
是阮景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力道还不小。
秦西诀不由低头看向他。
紧抓着自己的这个人,眼里浮起些惊慌神色,还有些许病糊涂的迷茫。
好似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走了,才离开他身侧一步,就立马被惊动。
其实,阮景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等秦西诀转头,耐心看着他,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下低头,盯着自己紧紧拉着秦西诀的手,自己的指腹下,秦西诀温热的皮肤真实贴近,他心里诸多没解开的疑惑如薄雾慢慢消散。
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
最近吗,或许更早。
上学期篮球赛时,他看到秦西诀单独与其他女生站在一起,随之而来的低落情绪,就已经初现端倪了吧。
只是他迟钝了很久。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就是不喜欢秦西诀被和自己抱有同样心思的人接近,这个人是自己最珍视的事物,被别人惦记觊觎,当然不高兴。
秦西诀也沉默地看着阮景,没有催促他说话,甚至微微弯腰配合,让他不会因拉拽的动作而坐不稳。
秦西诀的目光总是平静而淡漠,此刻里面因自己而生的担忧和专注如涟漪漾开,阮景看得发愣——
这双眼睛这么好看,以后都只倒影自己就好了。
这个冲动的动作成了阮景那些莫名念头的助力,毫不留情地推着他往前走去,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片刻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再这么拉着人,等秦西诀问起就不好解释了。
他的神魂终于缓慢归位,讪讪松开手,哑着嗓子开口:“……我们走吧。”
几秒后,秦西诀才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在明德楼的楼道上。
秦西诀看着前面的人,目光比黑夜还要沉几分。
当时阮景忽然抓住他,有那么一刻,他从阮景眼里看到了以往不曾出现过的神色,他忽然冒出阮景有可能发现了什么的念头,不由呼吸一窒。
此刻也还有些犹疑。
出了校门。
阮景一直任由秦西诀带着,木偶一般跟着他到了学校门口的餐饮店,吃了一份清淡的粥。
他又看着秦西诀打了张车,准备送他回家,期间脑袋一直晕乎乎的,一脚一步都踩在棉花里。
阮景坐在微微颠簸的车上,歪头靠着椅背,看着窗外闪过的缤纷夜色,然后对焦一换,悄无声息地从车窗看着秦西诀的侧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