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兴高采烈地说着话,憧憬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离危险有多近。
工地靠近大路的灌木丛内, 一条比成年男人手臂还粗的巨蟒正盘踞其中。它吐着蛇信, 发出诡异的喘息声。如果不是被刚才对面的车灯照得迷了眼, 它应该已经咬住了其中一个女孩的脖子, 然后将那团新鲜可口的血肉尽数吞入腹中。
一想到这些, 它心头发热, 那股渴望很难轻易压制住。
压制?为什么要去压制?它歪着脑袋, 露出一丝疑惑不解。
不久前, 仿若从一场无尽的梦中醒来。梦里自己似乎变成了什么别的东西,老是窝在一处软垫上, 发出一阵阵愚蠢的咕噜声。
睁开眼,它被囚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还蜕了皮。上回蜕皮是在什么时候, 它已经不记得了。
在里面没逗留多久, 它感到有些口渴。埋头喝了几口干净的水过后, 它又感到一阵极致的饥饿。
它瞥了眼摆在墙角的白色圆形小盆, 里面的深色颗粒物透着腥气, 闻着像是食物。它用舌头小心翼翼地卷起一颗,送进嘴里,“呸呸呸。”
难吃得想骂娘!
不对。难吃归难吃,又怎么能牵连素未谋面的母亲呢?
自梨山脚下破壳而出,它从不知生父母。它像一条最普通的蛇那样度过漫长的岁月,直到周围的同伴都纷纷死去,它依然活着。
然后某天,它饿极了——那种饿比今天感觉到的更强烈。它闯入一座村庄的羊圈,一口气吞了三十多头羊,然后沉沉睡去。
醒来时,它感觉自己比之前更强壮清醒。然后它遇到了他们。
一男一女。虽然无法分辨美丑,但它感受到了威胁。
“相柳氏?”女人显得很吃惊,但这与它无关。它现在已经饱了,便更愿意回到山林里去。
可惜,女人拦着不让它走,“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伤到人的。随我回浮丘如何?”
当然……不如何。它自由惯了,不愿被陌生人绊住。
“浮丘风景极好,有酒有肉,一定不会你继续饿肚子的。”女人轻声诱哄,仿佛它只是个三岁稚儿。
“阿离,小心些。”它听到男人如是唤她。
离?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它心想,但并不打算为了这点好奇出卖自由。
“不愿意吗?”女人露出失望的表情。虽然她看着比村庄里那些耕种庄稼的女人柔弱多了,但它下意识地认为都是假象。
不愿意。它朝女人缓缓摇头。
“那……真是太可惜了啊。”女人眨眨眼睛,就像森林里的狐狸般狡黠。
它当时想,事情一定不能善终。结果果然如此。
经过了一场恶斗之后,它被女人五花大绑地拎回了一座山上。那里的风景果然如她说得那般美,可惜仙气飘飘地看了就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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