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最后一个“一”字数得尤为铿锵有力,伴随着声落,众人终于看见,有一白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入场区。
沈辞微微勾唇,女人眼神迎过来的那一秒,他刹那凝神,而后拉弓上箭,随着裁判的警示声落,箭心直直朝着靶面飞窜而去。
“一号选手直中靶心,记十分!”裁判不知为何最为激动,喉咙都吼破了音。
而伴随着那声吼,迟到一步的衣末愣了愣,视线很快锁定了比赛场上的一个人影。
他刚刚将弓柄垂落下来,因为之前用力,发丝稍显凌乱,微微挡住他额下的眼睫,只留给众人一个遐想非非的侧影。
他很快朝她的方向转过身来,视线交融的那一瞬间,衣末大脑登时空白一片,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病,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不然为什么,最近每次见到他,都会止不住地脸红心跳,止不住地……想要放弃所有理智,放弃所有思考,只想和他在一起。
盯着沈辞挺拔的背影,衣末整场比赛都看得心猿意马,恍惚至极。不过她从观众的喝彩声和其他参赛选手的哀叹声中猜测,他的成绩应该不错。
事实却是,沈辞的成绩何止是不错,简直是传奇。
他次次发箭都是直中靶心,两轮比赛过去,愣是一分没扣,直接刷新了宁城历届射击比赛的记录。
按照规定,最后一轮比赛之前,有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其他选手为了避免最后输得太过难看,纷纷选择争分夺秒练手,而沈辞却在裁判鸣笛的那一秒离开了自己的卡位,转头就朝观众席的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周围的观众都叫得有些疯了,衣末自是知道他是想要过来找她的,她忍不住地涨红了脸,在他痞笑着伸手靠上她身前的金属栏杆的时候,她低下头去,开始翻弄起了身旁的小黑包。
“你迟到了。”沈辞第一个开了口。他嘴角依旧带着淡笑,定定地看着她,仿佛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寸表情。
衣末并没回答,一如既往的安静。没过多时,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红着脸递到了沈辞的手边。
沈辞愣了愣,看了眼那瓶水,又将视线移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水……给我的?”
衣末不好意思跟他直视,垂着眼睫点了点头。
沈辞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不确信地又问:“你迟到,是因为……去给我买水了?”
听到这里,衣末瞬时觉得自己的脸皮不仅涨,甚至要烧起来了。她是万万不可能告诉他自己迟到的真正原因,见他会错了意,所幸顺水推舟,昧着良心又将头点了下。
沈辞呼吸明显乱了,指尖轻颤,将她手里的手接了过来。他竟有些舍不得喝,迟疑好一阵,才拧开瓶盖,轻轻抿了一口。
明明是再过普通不过的一瓶矿泉水,他却觉得好甜。
甚至止不住地又想,她的唇是不是也跟这水一样,清甜无比,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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