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助理心有戚戚焉,对准老板娘都这么压榨,他们普通员工还是老实工作的吧。
美餐一顿回来的路上阮樱哈欠连连,她跟着剧组工作熬夜太多,打定主意经过这次再也不会当跟组的服装师。
慕容尧拿起搭在座椅上的风衣递过来:“你想睡就睡吧,到酒店会叫你。”
阮樱确实坚持不住了,随便围了一圈很快睡着,后座灯光暗下,她陷入沉沉梦境睡熟了,鼻尖嗅到一些熟悉的味道,有人说某个味道会让人想起的特定的情景,龙涎香的味道则会让阮樱想起冰冷的宫廷,初春走在宫墙阴影下,冷风一吹周身冰凉,外罩的貂裘也挡不住,那寒风好似能透过棉衣钻进骨头缝里。
但是一走到阳光下,暖暖的照在身上那股寒风就消失了。
脱掉沉重的棉衣就是春天,阮樱趴在窗边看那棵樱桃树开花长叶,春雨一打,就有小果子缀在枝头,多雨春天窗前总是一抹沉沉的天青色,雨声淅淅沥沥,早起站到树下就看到打落的小果子躺在地上沾了一圈泥点子。
阮樱将它们捡起来握在手心里,宫人说这些不能吃,太酸。
不吃就不吃罢,阮樱就将它们埋在树下当做肥料,直到天气暖和起来,一颗樱桃树上结的果子也不过百十颗,挑出来残次品又筛去三分之一,剩下的阮樱吃一点,另外的让人送去给皇帝外甥,他刚亲政忙的不可开交。
后来皇帝外甥让人回过来一碗樱桃,个个晶莹剔透红润饱满,捻一颗送入口中,酸甜可口。
阮樱只吃了一颗就有人来拜访,那碗樱桃拿出来待客,来的是皇帝外甥刚选出来的贵妃,他喜欢得紧,阮樱莫名当了婆婆就好好待人家,但是那豆蔻之龄的小姑娘吃下樱桃没多久就口吐鲜血,表情狰狞,软软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倒在地上迅速了无生息。
接着,阮樱肚子里也泛起疼痛,一波又一波的太医进来诊治,她昏昏醒醒终于捡回一条命。
宫里已经因为有人意图谋害阮太后除去许多人手,包括阮家的钉子,皇帝外甥的心腹,刚生出羽翼的小皇帝又被剪掉翅膀回到小笼子里。
皇帝一石二鸟,送樱桃的是摄政王安在他身边的桩子,太后一死,阮家和摄政王平衡被破坏必将争斗,小皇帝可趁机拿回权柄,他不喜摄政王更不喜处处限制他的外戚阮家和他的亲外公,但有人让他的爱妃赶来吃了这趟苦,不早不晚。
小皇帝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宫里泄愤杀了一些无辜宫人。
阮樱再一次认识到那个在父母去世后哭着喊她姨妈的小男孩已经成长为争权夺利的帝王,且有昏庸暴躁的潜质,而阮樱宫内宫外,举目无亲。
反倒是摄政王救她一命。
阮樱睁开眼睛,车子刚停下熄火,驾驶座的助理正想悄悄下车将空间留给二位有情人,但阮樱深深吸了一气,无力的扭头看慕容尧。
停车场灯光暗淡,后车座只能模糊看清慕容尧漂亮的侧脸,他扭头,看不清楚是什么目光,但感觉很专注。
“醒了?”
“我说梦话了么?”
“没有。”
阮樱坐直身体,拿掉风衣还给他:“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助理心内腹诽,这意思是我在你身边容易做噩梦?难道不应该是做个好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