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哥儿和白哥儿也五岁多了,过些时候可该正经上族学去。府里请的先生教他们识几个字还行,论起学识,究竟不如族学里的先生。咱们府里的哥儿虽以学武为要,也须多读几句诗书在肚子里,方能明辨是非。尚婕说着,见奶娘领了蒋庄进来,忙把口水围系在他脖子上,待奶娘又抱了出去,这才回头笑对贺圆道:你这个做娘的尽娇惯着玄哥儿白哥儿也不妥。
玄哥儿还罢了,我只担心白哥儿一些。若只把玄哥儿送到族学,留着白哥儿跟府里的先生粗识几个字,看着又不像。若把白哥儿也一道送去族学,又担着心。贺圆听得尚婕的话,笑道:别的还罢了,这换衣如厕等等,如何瞒得过人?
白哥儿面相虽俊美,因她一出生就扮作男娃喂养,说话举止和玄哥儿一般无二,外间人倒没有疑惑。只她年纪尚小,不懂隐瞒,这上了族学,确是瞒不过去。尚婕一时沉吟起来,半晌道:罢了,过两年再论罢!至不济另请一位先生回府来教他们。
蒋玄和蒋白本是龙凤胎。蒋白出生时体弱,险些保不住,太祖母蒋老夫人连夜上子母庙里祈福,又求庙里测算精妙的老师傅给蒋玄蒋白测算。老师傅看了蒋玄蒋白的八字,沉吟着道:一个时辰中,分时头,时中,时尾。时头偏硬,时中不温不火,时尾偏软。现下哥儿在时中出生,又他是男娃,阳气颇足,自然健壮。说着顿一顿,姐儿在时尾出生,兼她是女娃,却注定体弱。将军府阳气偏重,最宜男娃。姐儿若是男娃,就算是时辰尾出生,也无碍,偏她是女娃,只怕
蒋老夫人本来担忧,听得这个话,一颗心吊了起来,急急问道:可有什么法子?
老师傅点点头道:法子倒有一个,那便是帮姐儿借阳气。
怎么借?蒋老夫人听得有法子,恳求道:还请老师傅直言相告!
把姐儿当哥儿一般养,自然就借得将军府的阳气。老师傅低头看看龙凤胎的时辰八字,抬头道:除了将军府众人并跟姐儿关系颇重的人外,对其他人只宣称姐儿是男娃。待养到十三岁,拣在佛诞日午时,换回女装。
不知道是巧合还真是借阳气的法子有用,蒋白倒是保住了。
蒋白的父亲蒋华安因道:既要把姐儿当哥儿养,对外自然宣称将军府是得了一对双胞胎。只是圆姐儿的娘家贺府和她的干娘长公主府那里,只怕得说实话。
蒋老夫人点点头道:咱们只是给姐儿借阳气,又不是真要瞒下她的身份,贺府和长公主府的人自然得实话实说。两府里的人也是知道轻重的,定不会嚷的人所共知。倒是咱们府里请来的稳婆和奶娘等人,你多加打赏,把姐儿借阳气的利害说了,着她们守一下嘴口。自己府里的下人也嘱一番,着他们称姐儿为白哥儿,不得提姐儿两个字。
蒋华安是武将,于这些测算上头不感兴趣,但这回确是听从了子母庙里老师傅的话才保下蒋白的,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然一一的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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