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
“嗬嗬......”虫帝忽然剧烈喘息,青筋暴起的双手将胸口的衣服拧成了一团,眼眶里淌出的血泪由暗黑到暗红,再到浅红,最终清透的液体冲刷掉了他脸上怵目惊心的血痕。“叶泽......”他挣扎地要移开头。
“叶泽什么?”
夏侯澈一手制住虫帝的挣扎,另一手不容拒绝地强硬按在虫帝额上,往源源不绝向里头输送精神力,突然一股浓重深沈的、彷佛要把人拽入无尽黑暗深渊的巨大悲伤冗罩住了他。
好压抑。
好痛苦。
骤然侵蚀过来的绝望黑暗疼痛到了灵魂里,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了碎块,窒息到无法喘气。
对不起......
安息吧。
这是哪里来的,谁的情绪......好难受,夏侯澈揪紧心脏。
“黑岩洞......”
虫帝突然挣脱夏侯澈的束缚站了起身。
“海......”
他像没有神智的木偶一般朝梧桐木矮柜走了过去,嘴里喃喃自语。
“是蓝的......”
一步一步。
“紊乱的磁场......”
“死掉的‘门’......”
他在矮柜前停了下来,将摆在插着玫瑰的花瓶前方的湛蓝相框拿了起来。
“三十年前......”
“我知道了。”他突然紧紧抱着相框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皇兄,我知道了。三十年前,第二军团......死亡的真相......”
情况出乎意料,夏侯澈一脸怔忡。
“你身体没事?刚才怎么了?受到精神力冲撞?”
虫帝摇摇头,只是哀伤地摸着相框,“皇兄,你知道这是哪个海吗?”
相框里的大海湛蓝深邃,天空澄碧如洗,那片明亮的蔚蓝让人一看就觉得灵魂被投放到无垠自由的广褒天地中,沉浸入恣意舒畅的愉悦感里。
这是他父皇的遗物,是夏侯澈在整理时,从尘封的老旧木盒中翻出来的。
相框的背后刻了几个字。
小澈破壳日。
夏侯澈一眼就被这一片美丽的海洋吸引,这是父皇在他破壳那天带他去看海拍的。夏侯澈没有那时的记忆了,但他知道这一件事,他的终端里还有父皇从前发给他的沙滩上一只初生的小崽子愣头愣脑乌龟爬的珍贵记录。不过那些记录里头全都不见海,直到他整理遗物时才发现这张相片,他把它摆到自己卧房中。
他一直以为那是西方或南方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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