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喝完啤酒之前,实验室的两个工作人员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上校!”
他们把一份文件放到了克雷尔面前:“请您尽快签字。”
“这是什么?”
“接纳捐献遗体的确认文件,医院刚发过来的。”
“你们要用遗体做实验?”克雷尔皱起眉头,谨慎地问道,“捐献者对遗体用途知情吗?家属同意吗?”
“捐献者没有家属,是一名渐冻症患者,荷兰人。”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汇报道,“他一直住在英国,三个月前确诊渐冻症后返回了荷兰,上个月决定实行安乐死。安乐死的时间原本定在了下周末,但他看到我们发布的征询遗体捐献的通知,立刻签下了捐献书,并且提前了安乐死的时间。”
“……我的天。”祝小拾被这种大无畏震撼了,克雷尔也怔了一会儿,才又再度追问,“他对具体用途知情吗?”
“知情,他在捐献书的备注栏里专门写了,如果能维护世界和平,让妖物撕了他的遗体也没关系。”工作人员肃穆道,顿了顿,又说,“安乐死会在今晚执行,您尽快签字后我们可以将扫描件发到荷兰,荷兰的分部会尽快用遗体进行试验。”
克雷尔最后问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实验?”
工作人员说:“我们推测欧阳上校送来的试剂,是给人类用的。”
当天晚上,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晚上。
位于世界各地的妖务部分部,不论有多黑白颠倒的时差,高级军官们都准时穿着整齐的西服坐到了电脑屏幕前,怀着十二分的崇敬,向视频里的人打招呼:“您好,詹森先生。”
视频里的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皮肤白皙,体型偏瘦,有一双漂亮的深灰色眼睛,不太看得出是渐冻症患者。
他坐在荷兰妖务部里的一张椅子上,轻松地吃着一袋薯片,跟他们打招呼说:“嗨大家好,emmm……我必须说,虽然你们妖务部这块屏幕够大,占了一整面墙,但我同时看到这么多张人脸还是有那么点密恐。”
一个个窗框里的军官们不禁笑了一阵,他又吃了片薯片,说:“你们确定要看着我去死吗?在地球的各个角落里一起看一个人去死?非要看的话你们可不许笑我,因为据说在安乐死的过程中会有些比较滑稽的举动……比如打呼噜什么的。”
在他的故作轻松中,屏幕里一阵沉默,然后,总部的一位上将说:“非常感谢您,詹森先生。我们一起送您离开。”
“我今晚已经停了二百回感谢了。”他耸着肩头笑了一声,“我可以提个遗愿吗?”
上将点头:“您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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