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天14个小时,从《朱生豪情书》读到《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甚至连新中国第一位总理写给邓女士的情书都摘了几段来读。
等在楼道里的楚潇几度挠墙,因为祝小拾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么多情话,就算是读也没读过……
他真的很需要精神损失费!
楚潇无比悲愤,更过分的是,第二天,在祝小拾念了三个多小时后,克雷尔清醒了那么一阵子,至少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这四十分钟里,楚潇站在双面镜外,就看到克雷尔悠哉地躺在病床上,衔着满满地微笑注视着墙上的播音喇叭,口中呢喃着和祝小拾的声音一起念情书,自得其乐的样子宛若挑衅。
“我能在他病好后扭断他的脖子吗?”楚潇冷着脸扭头问迪恩。
“……”迪恩低头拿出烟盒,“抽一根吧……”
“不抽!”楚潇切齿。
第三天,克雷尔的清醒时间延长到了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医护人员们欢呼雀跃说效果显著,还有两个正实习的医学院学生在愉快地记录数据,打算写个国际级别的论文出来。
楚潇在楼道里一拳捶掉了好大一块墙皮。
第五天……
第七天……
第九天,克雷尔只在中午又发病了半小时,论攻击力也完全没有狼人那么恐怖了,充其量是一哈士奇。
但恪尽职守的医护人员为避免功亏一篑,还是要求祝小拾读满10个小时。
于是,祝小拾微哑的声音和克雷尔无比享受的神色一起在楚潇心里搅着,妖务部各级都对此十分愧疚,欧洲区的总负责人甚至还亲自做了个批示,要求部下给他提供防震墨香阁纸解压……
楚潇便怨念地按完了好几大张防震纸的墨香阁。按完后抬眼一看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长声叹息着向迪恩伸出了手。
“?”迪恩战战兢兢,“怎么了?”
“烟。”楚潇冷漠无比。
第十一天的清晨,望着祝小拾欢天喜地地奔向地下车库的背影,跟在后面的楚潇简直想消极怠工。
但还是要开车送她去,真是气到爆炸。
他们赶到妖务部的时候,克雷尔已经恢复自由了,监护室连房门都没关,两个护士一脸轻松地在给他测血压和脉搏。
祝小拾走进去,他旋即笑起来:“啊,祝小姐,非常感……”接着看到了阴沉着脸跟进来的楚潇,“非常感谢您和楚先生的救命之恩。”
楚潇挑眉:“大恩不言谢。”祝小拾胳膊肘一拱他。
“……”他斜斜一瞪,静了静到底还是维持住了风度,“我出去走走。你们要是想拥抱一下作为庆祝……请在我回来之前抱完,行吗?”
“不了不了,不必这样。”克雷尔谢绝了他的大度,但在看向祝小拾时,他灰蓝的眼睛里,深深的情愫又半点都没有减少:“我仍是幸福的,我永远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