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瑾不可能感受不到。

他僵硬几秒，迟钝的偏过头，跟祝佳人四目相接。

宫南瑾被祝佳人眼底的恨意刺痛双眼。

恨意……

怎么会是恨？

可是，宫南瑾没有看错。

不管他怎么看，祝佳人眼底的恨意都没有收敛。

宫南瑾何时见过祝佳人这样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令他心碎。

童楚楚顺着宫南瑾的目光看过去，瞧见祝佳人，她愣住：“佳人？”

她轻声喊了一声，三两步迎上去，攥住祝佳人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童楚楚仿佛抓着一块冰，祝佳人的手，从掌心到手指头都是凉的，似乎血都是冷的。

祝佳人并没有感觉到手冷，大概是因为浑身都凉飕飕的，根本感受不到了。

她看向童楚楚，惨白着一张脸，纤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着，沙哑开口，“我没事，外婆现在怎么样？”

童楚楚抿唇摇头，“我刚来没多久，还不清楚。”

简单解释完，童楚楚眼神挪到宫南瑾身上，示意让宫南瑾来解答祝佳人的疑惑。

宫南瑾明白童楚楚的意思，他启唇……

然而，祝佳人却看都没看他，把手从童楚楚掌心抽离，抬脚向前走，期间她就如同没见到宫南瑾一般，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宫南瑾硬邦邦的站在原地，他抬起手，原本想要抓住祝佳人的胳膊，结果抓了个空。

他的手掌孤零零的悬在空中，半晌，缓缓收拢，垂在腿侧。

头顶冷白的灯光斜射下来，落在宫南瑾半边侧脸上，另一边脸被高挺的鼻梁一挡，光线透不过去，隐匿在阴影中，显得他分外孤寂。

手术室门前的祝佳人没比宫南瑾好到哪里去，她站在那里，慌乱无措的透过手术室门上一小块透明玻璃往里看。

祝佳人很害怕。

她害怕外婆就这么出事，从此以后离开她的世界。

同时，祝佳人还害怕，如果外婆出了事，她和宫南瑾的这个家怎么办？

她和宫南瑾还有携手度过余生的机会吗？

想到这些，祝佳人的胸口发紧，呼吸逐渐不畅，就如同有一双手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

走廊寂静，消毒水的味道悬浮在空中，四处飘散，令人更加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在过去一个半小时后，祝佳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

她无声的眨着眼睛，眼泪滴答滴答往下落，聚集在她的下颌处，凝成一颗豆大的珠子，再沉沉坠落，在地板上砸出一朵细小的水花。

祝佳人背对着宫南瑾和童楚楚，但她发颤的肩膀，却被宫南瑾及时捕捉到。

他眉头拧出三道折痕，心疼的感觉在心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