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姨点点头,习惯性地八卦说:“说是脑梗。天热的时候就脑梗过一次,那时候我人不在家,还是我儿子帮忙把她妈给抬出去的。好像才半年多吧?谁能想到又脑梗一次呢……她妈妈很年轻的,不是老年人哦。”
“……”
“不过,咱们楼里有人说,她妈第二次脑梗那天,听到她们俩在家里吵架呢。不知道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哦!要我说,梁可樱已经够懂事了,年纪那么小爸妈就离婚,她还能考上嘉南这么好的大学,画画也画得很好,以后说不定要当大画家的呢!要我儿子有这么听话懂事,我做梦都要笑醒!就这样,她妈妈还整天骂她。哦哟哟,骂得可难听了,咱们全小区都知道。听说啊,她妈好像是神经病,也不知道这个毛病会不会遗传呢……”
……
唐司淮快步离开老城区。
回到车上,反手重重阖上车门。
肉眼可见,他表情十分凝重。
那个阿姨看起来很爱说闲话,嘴碎得很,一点都不顾他这个“同学”听到这些事后,万一去学校里嚼舌,会给梁可樱带来多少负面影响。
但这样也好。
他得到了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
——梁可樱妈妈去世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今天扫墓哭了。
一时之间,唐司淮心中升起浓浓愧疚之意。且越来越清晰强烈,近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周宁应该就是在寒假去世的。
那会儿,梁可樱联系不到他,是不是一个人把这些事全部扛了下来,连个可以帮忙的人都没有?所以,她对自己这个男朋友心灰意冷,决意提出分手?
说实话,唐司淮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相反,他心硬得要命。
藏在玩世不恭、浪荡不羁的外表下,几乎没有人能叫他动容三分。
但面对梁可樱时,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心软下来。
他能想象出小姑娘眼眶含泪的模样。
一直以来,她满脸疲惫,为了糟心生活拼命努力,从来没有试图求助过他。
她从来不是什么乖乖女。
也不是什么软妹。
梁可樱是骑着马打仗的公主,独自驰行于月夜荒野里。外表温温柔柔,内心却从来不曾言放弃。
她太特别了。
又漂亮又迷人。
独一无二。
直到此刻,唐司淮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怜惜和愧疚、还有想要照顾她的想法,早已经超出了“欣赏”和“普通喜欢”的界限,向另一种情愫狂奔而去。
可是,这种认知好像又晚了些。
他们已经分手了。
可他不想与她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唐司淮轻轻蹙了下眉,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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