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人,属下只是闲来无事自己解闷……”江遥垂着眼小声道,“属下以后不学了,会多多练剑,精进剑法。”
在确认了江遥的身份后却发现他还对自己这般死心塌地,萧吟还真有些不自在,想起那天他陪自己下棋,自己话说得有些伤人,意识到这恐怕是吓到他了。
萧吟温言道:“齐砚说你是那天陪我下了棋之后开始学的,是想再跟我下一次?”
江遥脑海中都是昨日萧吟和江煊下棋时的温柔神色,自己什么水平无需多说,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心里只会更难受罢了,他摇摇头道:“属下不敢……”
“学都学了,下一局吧。”萧吟却已施施然坐在了棋坪一边,“若有不懂之处,你可以问我,不比你自己对着棋谱看强一些吗?”
江遥呆愣地看着萧吟,不知道这是萧吟又想拿他寻开心解闷,还是当真对他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犹豫再三,见萧吟没有改变主意,他不敢忤逆,还是走了过去,局促不安地坐在棋坪另一边。
“这次你先吧。”萧吟把黑子塞到他手里,“你随意下,不用有什么负担。”
然而江遥早已紧张得背上生出虚汗,执棋的手也发着抖,他比上次还要恐惧,怕萧吟第二次因为他而生气,扔掉棋子后冷漠地让他滚,如果又惹萧吟生气一次,以后大概真的不会再想见他了吧。
江遥不敢说话,只好专注地看着棋盘,努力分析萧吟的每一步棋,希望这次可以下得久一些,但他统共也没自学了几天,又本身不善于此道,下到一半时还是已溃不成军,已经没有继续下的必要。
下棋的过程中萧吟也没有说话,他不敢看萧吟此时的神色,自觉地放下棋子,跪下抖着手抓住萧吟一角衣袍下摆,眼中半是失落半是惶急,小声道:“属下知错,求主人……不要生气……”
虽然胜负分得很快,但萧吟今日还是颇有些意外,几日功夫江遥的进步十分明显,只是对一些技巧生疏再加上肉眼可见的紧张,不然可以下得更好,因而江遥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每日必然也下了一番苦工。
还没等他就此事夸几句,江遥就已经跪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请罪了,他反倒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没生气,你今日下得挺好的,不必妄自菲薄。”
默默等待萧吟怒火的江遥刹那间怔住了,许久才记得眨了下睁得发酸的眼睛,鼓足勇气抬头看了眼萧吟,见萧吟面带微笑,眼神柔和,没有在说谎,刚想露出个笑来,双眼却已发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赶忙又抬袖去擦。
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人夸过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让人喜欢,剑法练得好在主人眼中也是应该的,证明他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不会被丢弃,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否定,承认自己的蠢笨。
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落下,他埋在臂弯里着急地蹭着眼睛,不想在萧吟面前失态,可是泪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萧吟看他都要把袖子擦破了,扯住他道:“你这人,骂你要哭,夸你怎么也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