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窃笑了声,难掩自得道:“险胜……险胜!”
谢相这才看见他袖子上渗出的些许血色,不禁皱眉。
“最后求胜心切,没注意,他们也没讨着好,爹你可别让娘知道了,不然又得唠叨了。”谢弘故作头痛状,后来才想起问谢相什么事叫他。
“你姑母传信说,皇后的身子怕是不好了。”谢相话说得慎重,而谢谦之和谢弘的神情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这些年皇后的身子一直断断续续的不太好,三皇子妃也从宫中侍疾才回来,可这回谢贵妃传信说的的不是不太好,而是不好了。
“怎会如此突然?”谢谦之回想起早朝时帝王的神情,这事只怕是真的了。
“谁知晓呢,昨日晌午突然传的御医,入夜安宁宫灯火通明,据说靖安公主和太子殿下都守在那里,陛下也没回寝宫。”
“这原先也是有的。”谢弘声音有些烦躁。
“可这次御医被问及皇后病情时都三缄其口,你还觉寻常吗?”
书房里静了一晌,沉思了会儿,谢相还是开口道:“你和靖安公主的婚期得早些订下来才行,最好是在年前,迟则生变啊。”
茶水不小心洒在了衣袖,深深浅浅,谢谦之低眸,眼底风云乍暗、寂无星光。
第六十二章
七月流火,偶尔一场雨隐约已有清寒之意,可后宫中的人心却渐渐燥热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后这场病不同于往日,缠绵病榻近一月,纵使杏林翘楚都齐聚安宁宫,那位也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而清醒的时间不过十之一二。安宁宫的戒备越发森严,来往宫人都三缄其口,靖安公主衣不解带的日夜侍奉在榻前,陛下也鲜见的暴躁易怒起来。
至于东宫的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还是那副清冷倨傲的模样,可是不知怎的她竟半点不敢靠近了,只觉得那样的眉眼看一眼都觉得心惊畏惧,楚云盯着裙角讪讪的想。
楚云是随王贵妃过来探望的,今日皇后虽醒了却乏累至极,只允她们进去见了见。
“娘娘。”王贵妃带着楚云行了礼,才在寝殿里呆了一会儿就觉得一层薄汗透了内衫,王贵妃细看了看,才发现寝殿中竟生了地龙,这才是七月啊。
“起来吧。”皇后的声音低缓,挣扎着像是想要起来坐会儿,但又使不上力气。靖安忙上前小心的托着她的腰半拥着着她,扶着她后背的手不敢使一点力气,因为凸出的蝴蝶骨硌痛了靖安的手心,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接过侍女递来的软枕堆起一个合适的高度,才放心的让朱皇后靠在上面,她将朱皇后的头发细心的拨到前面不让压到,一拾发尾才发现竟已落了那么多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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