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想要回亡母的信物的”谢谦之的口气虽仍是温和,此刻却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决绝“既然王姑娘已觅得佳偶,你我的婚约也不作数,亡母的信物就请交还在下吧。”
若说方才王婉还抱着几分希望,那么此时她整个人都晃了晃,陷入了未知的恐惧,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谦之哥哥,那是伯母留给小婉作念想的……”
“可那也是用来定婚约的信物”他直视她的眼睛,清冷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没有忘记在前一世里她多少次以亡母旧物来请他顾惜旧情。
“谦之哥哥”王婉近乎绝望的又唤了一声,慢慢的蹲下身来“你真的……真的不管小婉了吗?”那声音里的悲戚没有一分作假,她真的有些害怕了,一贯纵容着她的谦之哥哥,无论她闯下什么祸都会替她出谋划策的谦之哥哥,真的不打算管她了吗?
谢谦之没有再看她,一双眼睛无比的平静,他的嘴角甚至还是常年挂着的微笑。
王婉盯着他很久,很久,终于踉跄着直起身来,慢慢收敛起脸上悲伤的神情,仿佛刚刚失态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她太了解眼前的男子了,谢谦之,看着有多么温柔狠起来就有多么绝情“好,谦之哥哥,是我先背离的你,你怨我也应该……我会让母亲送去你府上的。”
“有劳了”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没有一丝停留,转动轮椅就往外走。
“谦之哥哥!”王婉突然又扬声喊道“那镯子真的不能留给小婉吗,那是伯母留给我的念想,就算是看在兄妹之情上。”
“抱歉,王姑娘,那是亡母留给我妻子的”今生,他只会交到他妻子的手上,不干不净的牵绊,他都会断得彻底。
天一日比一日暖了起来,宫人们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行走间衣袂飘飘。
靖安的伤已养了二月有余,伤口愈合得很好,行动也没什么大碍不会再像初醒那会儿跑上几步,咳上几声都会牵动得胸口疼。只是御医们到底是担心自个儿的脑袋,还是念叨着休养休养,靖安前世出嫁后性子倒是沉静了许多,可也架不住这终日的待在芳华殿里,日子久了便觉得无趣了。
“阿羲在做些什么?”朱皇后来时,靖安正倚在案几上打一副石青色的梅花攒心络子,纤长的手灵巧的翻转着,倒教朱皇后看得一愣。
“母后来了!”靖安放下手中的络子,笑道,许是这些日子养在深宫,没有那么些事让她惴惴不安,靖安的气色好了许多。她听闻王婉回到家中便被禁足,罚抄了一个多月的女则女训,而谢谦之也在潜心准备明年的文举,她如今停了凌烟阁的课,眼不见为净,心里竟比两个月前轻松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个?”谴退了两侧侍候的宫人,朱皇后笑道“这是给阿颜做的?”旁边摆着的便是楚颜贴身的玉佩,朱皇后一看便知晓了。
“左右闲着无事,打发时间罢了”靖安偎依在皇后身边,一副再娇气不过的模样“母后也劝劝父皇吧,再这么修养下去女儿没病都得养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