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能理解他的一切苦心,但她实在是如鲠在喉,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
因这几日青钰十分安静,与章郢感情甚好,身边下人侍卫都一致认为夫人性情温柔乖巧,更是丝毫不曾怀疑青钰会悄悄溜走,故而也只是注意周围有无可疑之人,倒也不曾观察厢房里面的动静。青钰悄悄撬开了窗,提着裙摆翻窗出去,拿出了袖子里早已备好的袖刀防身,小心翼翼地朝监牢的方向走。
手持世子令牌,一路上衙役不曾阻拦,甚至好生敬着青钰,将她一路带到地牢深处。
地牢里,还关押着苏儿和高慎。
“他们二人是分开关押着,方才世子和谢大人已来亲自审问过高慎一回了,不知可是有什么不妥?”衙役小心翼翼地询问青钰。
青钰心底微沉。
果然章郢才走不久,真是好险,若和他撞上,怕是要一切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眸子闪了闪,微笑道:“我家主子方才问漏了一个问题,让我再来问话,这位大哥不必候在这儿了,交给我便是。”
衙役不疑有他,便打开了牢门,先行离去了。青钰慢慢走进牢门,刚一靠近,便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夹着一股恶臭,直熏得青钰掩鼻蹙眉,抬眼看着面前浑身是伤的男子。
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伤口纵横交错,身上还有新鲜的烙痕,血肉混着脓水,十分惨烈。但却未曾伤及要害,明显还吊着他的一口气,不让他死。
高慎双手都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一双腿也看着有些奇怪,应是手脚全废。
好狠的手段,饶是见惯了严刑逼供的青钰,也不由得暗暗咋舌。
平日里看不出来,一个是她那玉树临风的表哥,一个是素来温柔的夫君,竟能把人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青钰缓缓靠近,在他一步之远停下,凉凉笑道:“想不到之前还想拿本宫去讨好叛军的高大人,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高慎没想到来者居然是个女子,闻言抬起了眼睛,看见青钰刹那瞳孔一缩,哑声道:“怎么是你?”
青钰“啧啧”感慨:“没想到高大人连嗓子都哑了呢,听这声音,恐怕是被逼着吞了碳的罢?”
她虽是在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冰凉彻骨。
莫说当年她的痛苦,就是这高家一族的人一手促成,即便是后来在长安城中,她和高铨之流明枪暗箭,也不知互相捅了多少刀子,若说天底下最厌恶之人,恐怕就是这高家之人。
高慎,可是高铨的子侄,亦是他的心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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