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颗真心,你得给她十成十。”
“你若不肯,孤现在便能将她叫醒,告诉她真相。”李昭允回神,落睫道:“孤当初就是牵挂太多,才选择了牺牲她,她实在禁不起第二次被抛弃了,你有平西王府,孤知道你也不容易,但……”
“我愿意。”章郢忽然打断他。
李昭允蓦地转身,脸色微变,“当真?”
“当真。”章郢绕过他,在榻边坐下,低头看着沉睡的青钰,眼眸微颤,俯身碰了碰她的额头,嗓音低沉沙哑,“今日是最后一次置她于险境,从今以后,她的险境都由我来化解,我还想将来和她继续去过好日子,殿下不知道吧,臣暗中托人在南乡县又置办了一处别院,就是等着将来和她一起,重新在那里有个家。”
当年的家被毁了,他知道,她一直也想有个家。
阿绪同他说过,第一次见她,是在那棵木棉树之下,她望着满树鲜红发呆。
章郢脑仁作痛,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声。
其实说这么多,如今的险境都还没有化解。
他起身,敛去了所有不恰当的表情,淡淡问道:“殿下是答应稍后就将她交给谢家?她若真被活捉,届时定不会好过,殿下可明白?”
李昭允颔首,拂袖叹道:“此次计策,是孤与子初一同谋划,但其初衷,只是为了逼退钰儿。这些年来,孤刻意与你,以及整个平西王府拉开距离,就是为了让你们独善其身,也好替孤在明面上谋划,只是子初暗中与你母亲联系,孤都未曾料到这一点,竟拖了宗扈下水,还瞒着孤要杀钰儿。”
有时候,看着满腔热血、义无反顾的臣子,君王其实是无能为力的,李昭允只能用权宜之计,至少能先保住钰儿的性命。
李昭允看向章郢,“这么说,你是来救人,那么元微可有对策?”
章郢微微一笑,“万事俱备,只看殿下。”
……
宗府外,宗临趴在树梢头,不住地探头望着那一堆黑压压的将士,而将士最前面,那高踞马上,一身黑甲之人,不就是他哥吗?
宗临有些着急,便拿了石子悄悄弄出动静,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一副熟面孔,心底暗暗一喜,上前去把那人往暗处一拽,在那人拔剑之前嬉笑道:“是我。”
那将士愣了,诧异道:“宗公子?您是来找我们将军的?”
“兄弟果然够了解我!”宗临嬉笑着一捶他胸口,勾肩搭背道:“我刚随世子爷过来,正巧看见他了,我们兄弟已经许久不曾叙旧了,要不周兄帮我去传个话,帮我把我兄长叫出来?”
那将士迟疑道:“您为何不自己去?又不是敌人,将军肯定会见你。”
“这不是谢家那铁面将军谢定琰也在嘛?他是什么德行,整个青豫地带都知道,此人生性多疑,我就算是世子爷的侍卫,突然蹦出来,他也不许我与我兄长单独说话,如此还有什么意思?”宗临笑着勾了勾他的肩,软磨硬泡道:“周兄不过是举手之劳,这回若是帮了我,我在我兄长跟前替你美言几句如何?”
那将士脸红了红,不好意思道:“还是算了,实在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