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瞬间令章郢回神,浑身停滞的血液这才开始流动。
还好,还好。
他狠狠舒了一口气,手心已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宗扈跪在马前,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
松开缰绳,翻身下马,章郢垂目敛去全部情绪,冷淡道:“文喆与长宁并无瓜葛,放了他。”
宗扈连忙应道:“属下这就去放了他。”
章郢又淡淡道:“殿下既然在里面,那我便进去看看。”
谢定琰欲言又止,却不曾阻拦。
此时此刻,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从未见过长宁公主的平西王世子,立场对立,他所恼不过是部下的胡作非为,长宁却依旧是他的敌人。
他们都以为是如此。
章郢慢慢走了进去,跨进大门之后,这才紧紧闭上眼,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右手将心口狠狠一锤,平复了须臾,这才缓缓地朝里走去。
屋内,李昭允静静坐着陪伴青钰,见章郢推门进来,微露讶色,旋即微笑道:“元微,你来了。”
章郢却第一眼去看他膝头的青钰,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之时,这才稍稍放心。
他抬手行礼,“臣见过殿下。”
李昭允看清他的目光所及,问道:“你是来杀她的,还是来帮她的?”
章郢微微一顿。
此话不知是试探还是……
他沉目不言,心底思忖片刻,微微抬头,正待回答,李昭允却好似明白他要答什么,不疾不徐道:“孤只想听实话,元微,你和孤多年交情,孤希望你实话实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昭允是何态度,已是不言而喻。
章郢垂目笑了一笑。
兄妹反目,饶是如此,眼前的殿下仍旧敢展露自己的不忍心,坦坦荡荡。而他身为世子,隔岸观火,至今却还是不敢如此袒露与她是什么关系,至多也只是借着旁人的身份靠近她。
其实,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她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要忌讳着什么?
章郢终于抬眼,坦坦荡荡,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说:“这是我的心上人。”
李昭允微怔,“……什么?”
心上人?哪门子心上人?你们之前见过么?
章郢在李昭允惊怔的目光下,转目看向他怀中的青钰,昏睡的她,瞧着也有几分可爱,他此刻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语气缓了下来,柔声道:“六年前,是我将她从崖下救起,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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