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郢瞳孔微缩,猛地转身。
“母亲究竟还做了什么?”他微微惊怒。
脑子转得飞快,在迅速思考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看似风平浪静,方颂也被抓了,没有人胆敢冒犯阿钰,阿钰的奏疏,这几日许是也要递去长安……
……等等,方颂?
有没有种可能,方颂被抓,也是早就安排下来的步棋?
如此顺着想,便能瞬间惊出身冷汗。
什么事情能诱阿钰自寻死路?什么事情值得让方颂来做?既然刺杀不成,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要了阿钰的命?
章郢猛地抬眼,双眸子似淬了冰。
王妃眼神微微了然,笑道:“看来你猜出来了?郢儿果真不让母亲失望。不过,你又何须如此呢?为娘杀的是长宁,杀的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可不是你那流落在外头的‘糟糠妻’,你又何须在意?”
说着,王妃叹了口气,柔声道:“娘还记得你小时候,有日病了,是你纤儿表妹求着想看你,她那么小,就说将来想做你的夫人,论门第教养,定胜那个人千倍万倍,郢儿,听娘句劝,莫再犟了……”
她说着,伸手过来,要将自己的长子拉到跟前来,章郢却忽然后退了步,嘲讽地看着她。
“论门第教养,当年爹爹身为方节度使,而谢族不过是区区末流,母亲你,更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他冷淡而立,字字凉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母亲又以为,谢家能得意到几时?废太子能得意到几时?您……又能得意到几时?”
“你!”王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怒道:“你就是这么与你的母亲说话的?”
章郢冷淡不言。
王妃身子晃了晃,撑住了桌子,勉强冷静下来,又忽然笑道:“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长宁马上就要死了,谁能得意到最后,你且拭目以待。”
长宁……
阿钰此刻,定是已经陷入危险。
王妃的话宛若刀子般刺入心底,章郢脸色僵,转身便走,衣袖刮起阵凛然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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