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不是生着气说这话的。
看来出来玩儿他心情也不错,话里还带点笑音。
涵涵“啧”了他一声,勒令他噤声:“人家一小姑娘,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活该你找不到对象。”
“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就该是蠢的?”陈先生似乎跟他贫上了,“你这人是不是对小姑娘有什么偏见?”
听涵涵的声音我都能想象出他无奈摇头的模样:“你闭嘴吧,反正我也说不过你,我不跟你说话了。”
于是陈先生也不再理他,转而叫道:“小王八,别在那偷听了,上来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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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陈先生竟随身带了晕车药。
于是就出现颇具压迫性的一幕——涵涵在他自个儿的位子上坐着,陈先生在隔着一条走廊的空位上坐着,而我就站在中间走廊里吃药。
这应该是我吃过最难下咽的药。
陈先生说:“咽下去了?”
我说:“嗯。”
他问:“好点了吗?”
我说:“好很多。”
涵涵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看起来是实在憋不住了:“你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我才反应过来他问“好点了吗”,是看我紧张故意逗我。
这是干嘛呢,我又不傻。
我皱着眉头解释:“不是,我是说我现在比起刚才晕车时已经好很多……”
但我左右两个人已经乐得听不进去了。
行吧,今天也是给大家带来快乐的小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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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在我们这儿没坐多久,便见前面红车的司机回来开门了。
他应该是一直注意着那个方向,很快便起身道:“我回去了,我们那边可能快开车了。”
涵涵也起身让我坐进去,嘴上应他道:“那你快去,别让一车人等你一个。”
陈先生嗤笑一声,半真半假地回:“等我?他们巴不得把我丢这儿呢,一路带着我多扫兴。”
涵涵摆摆手让他赶紧:“那这怪谁,不是你自找的?快滚,不然一会儿我们车开起来把你带跑了。”
我刚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就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那不正好?陈先生跟我们走算了。”
涵涵和陈先生齐刷刷回头看我。
我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我顿了顿,尽可能把表情放茫然点,就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不对吗?反正他山石那边也不想要,我们车上也不是没位子。”
陈先生人都走到台阶上了,只剩个脑袋探出来看向我:“说得那么轻巧,那等到了Z市你跟着我玩?”
我说:“好啊。”
他定定地看了我两秒,然后下车向红色大巴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