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市工作了一年之后,我大概能听懂N市的方言口音,但这种老一辈人说的纯正方言,听起来还是很像咒语。
老太太见我愣住,又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还做手势比划,指着我回家必经的楼梯口。
我就跟听英语听力似的,卖力地捕捉自己听得懂的词汇——“处朋友”、“这两天”、“没来”。
我恍然大明白:“奶奶,您是问我,和我处对象的那个男的,这两天怎么没来?”
老太太忙不迭地点头。
由于她看起来太老了,她做这么用力的动作我都紧张得慌。
我忙道:“您是说之前大半夜送我回家的那个男的吧?他不是我男朋友,就只是那天送我回家而已。”
老太太老神在在,一脸不信,又说了句什么,这回我是真没听懂。
我说:“奶奶,我不是本地人,您说话我听不懂。不然我先上去了,您在这儿吹吹风,凉快会儿好吧?”
老太太就客气地跟我挥挥手,意思是我可以上去了,声音温温柔柔的,又说了两句什么。
我大概明白她是说,让我们俩好好的,别吵架。
我敷衍道:“得嘞奶奶,您放心吧,我马上跟他和好。”
然后踩着高跟嗒嗒嗒地爬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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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半了。
我脱下高跟鞋释放双脚,然后赶紧去敲硕硕的卧室门想跟她吐槽一下今天的各种事儿。
敲了一会儿没动静,我才记起硕硕去外省调研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行吧。
我的倾诉欲霎时偃旗息鼓,颓然折回正门口锁上保险。
打开冰箱想整顿夜宵,发现没菜了。
扒拉出一块提拉米苏小蛋糕,也已经过期了。
打开电脑码了会儿字,又心不在焉的,老觉得自己码的是屎。
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疾苦,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下去接着和老太太聊天了。
我仰在座椅靠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总觉得我向来不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怎么今儿内心这么躁动呢?
我咬咬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在陈先生的网店里付了全款一千二。
我出息了我养鸭子了(不是)。
一千二就这么花出去了,这是我上十节课才能赚到的钱。
这么一换算,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疯了。
但是转念一想,硕硕能节衣缩食一个月,省下七百块钱就为了在台下听一个陌生男人唱四个小时歌,而且那歌儿在听歌软件也能听。
这么一比较,我的心态又趋于稳定了。
然后紧接着,一通电话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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