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是先打了我妈的手机,我妈已经说了等她下班会顺路帮我拿回作业本。
然后紧接着,老头挂了电话就打了我家座机,让我立刻去他家一趟。
他家就他一个人。
如果以上这些是我妈想多了,那么后来,我亲眼看见这老头以关怀为名摸一个女同学的手,反复揉搓的那种。那个女同学当时是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拽出来的。
我当时人都惊了,老禽兽竟在我身边。
差不多因为这个事儿吧,我后来想起了很多我妈让我不理解的举动——
比如我学游泳时,别的小朋友都是爸妈送来了就自己在游泳馆里玩,只有我妈全程坐在一边看着。
一方面是因为泳池有安全隐患吧,另一方面是,教练是男教练。
再比如从我小学时,我妈就时不时很自然地问我,某某老师有没有批评我呀,有没有叫我去办公室呀,叫我去办公室说了什么呀之类。
一方面是为了了解我的学习情况吧,另一方面是为了了解我在学校的生活情况。
我妈是个产科护士,在医院里乱七八糟的事儿见多了,所以对这方面格外机敏。
这样的保护现在想想是很好啦,但多少对我的性格造成了一点影响。
之所以到N市来,也不是我有什么大城市梦,更多的是想躲开她吧。
感觉如果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那我永远也不可能成长成一个真正的大人。
现在,我终于也会了一些妈妈不会的生活技能了,比如坐地铁。
比如叫外卖、打滴滴、讲化学课。
这让我觉得自己在逐渐脱离掌控——虽然妈妈给我提意见时,总是还用以前那种好像我必须听命令的语气,但是现在我至少可以阳奉阴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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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周一一天的休息之后,周二再次来到十八楼。
因为我上次坐的工位那里,天花板上得多装一个摄像头,工人要占用我的位子施工,所以我被大佬涵安排在了他和一个英语老师的夹缝中。
不得不说大佬涵的温和气场真是绝了,我几乎算是跟他一人半张桌子,竟然完全感觉不到来自领导的压迫感。
出于写作者收集素材的本能,我稍稍观察了一下大佬涵的工位——物品摆放整齐,桌面擦得很干净,拥有一台我们都没有的公家电脑,还有……
一些包了浆的核桃串儿。
我很好地控制住了我的表情。
直到接近中午时,他的工位刚好被太阳晒着,可能是觉得热吧——我眼睁睁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写满毛笔字的大折扇,悠然自得地扇着风。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叫他:“大佬涵。”
他:“嗯?”
我问:“你家养鸟吗?”
他嚯嚯嚯地笑了一阵子,我看他笑我也想笑,但在他笑之前我真没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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