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了,现在到你了。”
陈喃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南澄还是保持着刚才跟他对视的那个姿势,眼圈红红的,黑白分明的眼仁被水分泡发了。
“我不会出国,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单方面的臆想。”陈喃直奔主题。“我这学期才知道这件事,期间有想过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完这个,陈喃整个人都有点颓。
“你知道我爸最讨厌什么吗?”陈喃自问自答,“土包子,九漏鱼,没品味。”
话锋由此转变。
“所以他把所有能摘掉他身上这些标签的词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觉得只有我是个万里挑一的人了,他才能扬眉吐气,那些人就能说他有个优秀的儿子,所以他就是个成功的育才大师,他只不过是没机会上那几年学而已,是他们狗眼看人低。”
陈喃笑的嘲讽,“但他好歹对我温情点,我还能骗骗自己,他只不过是严肃了点,他不是不爱我,不是就把我单纯的当个炫耀机器。”
“我从小学到现在,拿过的第一无数个,还没他见到我偶尔失利的情绪波动大。”
“他很少打我,他更喜欢冷暴力,把我当做空气。”
“我第一年高三我妈动了手术,躺在ICU的那半个月,我站在病房外面浑浑噩噩也不肯去上学,他笑我没出息。”
“第二年高考前奶奶被查出胃癌,但还好是中期,还有的救,但我整晚的睡不着。”
他就跟灾神附体一样,总是有事能在他每个重要的阶段冒出来绊倒他,陈喃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我真的要疯了,奶奶对我来说真的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只有她会告诉我要好好吃饭,慢慢长大,可以不用那么强。”
“考试那天奶奶又住了院,我被他逼着进了考场。”陈喃低着头,脚尖下面有一颗鹅卵石,他碾了一会,最后一脚踢开,石头被力度弹开,滚了老远,最终,撞在树上才得以刹住向前滚动的惯力。
“我当时就只是想去看一眼的,没想不考试。”
“但是他不相信我。”
陈喃额前的刘海有点长了,扎得他眼睛有些痛,他撩了一把朝上,没用多久又回了原位。“后面高考成绩出来,果然不如他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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