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这局一个点都没有。”宋天琪说完这话,也不顾别人的反应,把扣着的碗拿起来,摔在了地上,陶瓷片儿蹦的到处都是,原本兴致很好的下人们身子往后挪了挪,生怕被瓷片刮到,有个别胆大机灵的,立马从桌上抓回了自己投出的铜板。宋天琪看了眼拿走铜板的下人,伸手抓起了碗里的骰子,捏了个碎,并把碎片儿拍在了桌子上。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凝到了冰点,柳月如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地上,心想,完了,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宋天琪,刚对上宋天琪的眼神儿,心跳就瞬间加速,赶忙把视线移到了一边。
宋天琪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在场的下人,眼神从每个人的眼睛上划过,四目相接时,下人们都不敢大声喘气,就像是一把刀对着他们每个人飞过去一样。就连那两个光膀子大汉,也开始觉得浑身发冷。
“你们是觉得宋府的工钱太高,活太清闲了是么,既然这样,那也不用在这里了,结了工钱,出去随便你们怎么赌。”宋天琪抬起手,招呼了一下之前在门口守着的丫鬟。
聚赌的下人一听要把自己赶出府,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求饶,哭爹喊娘的,说的一个比一个身世凄惨,宋天琪没功夫听他们说这些话。宋天琪原本是抱着人人平等的态度的,但是后来发现在这样的大宅子里,如果你不把自己当主人,就会被下人视为空气。至少在自己假装痴傻和被关在祠堂的时候已经悟出了这个道理,一晃眼,已经习惯了这种尊卑之分。
丫鬟低着头来到宋天琪身边儿,轻声说:“二少爷……我……”宋天琪看了眼她,说:“去,把忠叔和账房找来,给他们结工钱。”
就这样,宋天琪亲自盯着他们拿银子走人,有的人不愿意走,被留在府里的下人用扫帚赶了出去。这一下就赶走了二十多个下人。
这种事情传的都很快,让宋府里的下人都跟上了发条一样,不敢有丝毫松懈。就连豆子也得到了风声,想起宋天琪离开时,让他劝里面两个女人不要闹别扭,就觉得脖子后面发凉。这两个女人昨天还吵的厉害,今天就好的跟亲姐妹一样,哪是那么容易让她们安静的啊。
当下人都离开后,忠叔和账房在和宋天琪寒暄几句后,也离开了柳月如的屋子,忠叔临走前看着宋天琪的方向笑了,似乎很满意宋天琪这样做。
人们都离开后,只留下了宋天琪,柳月如,服侍柳月如的丫鬟,三个人谁都没说话,宋天琪不想说,柳月如无从开口,丫鬟不敢说。丫鬟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柳月如和宋天琪都盯着桌子上的玉佩。
这时候服侍柳月如的另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怀里还抱着个包袱,她的动静太大,一下子吸引了宋天琪的注意力。视线瞥过去,丫鬟一下子蒙了,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包袱藏到了身后。
宋天琪转了个身,这时候柳月如抓住了宋天琪的胳膊,说:“这不怪她们,都是我干的,你别难为她们了。”
宋天琪背着手站在柳月如身边,看都没看她,一句话没说。缓了好久,才把手抬起来,挥了挥,两个丫鬟用关切的眼神看了眼柳月如才离开。
“我就是看他们干活辛苦,才让他们放松放松。”柳月如以为宋天琪是因为自己带头玩儿骰子,坏了宋府的规矩,宋天琪才发这么大的火,急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