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人信他。
或者说,没有人愿意信他。
或许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傀儡确实出于秋晚燃之手。可那又怎样呢?传到外面,是说秋家堂堂三公子青出于蓝好听,还是说傀儡其实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炼出来的好听?
答案不言而喻。
秋晚燃终于对这个家族彻底寒心了。当晚他什么也没带,只身离开秋家,离开了青枫郡。后机缘巧合下到了真善宗,就一直在那住下了。
“……事情就是这样。”秋晚燃哑着嗓子说,“后来随着家用傀儡在北荒流传开来,秋明远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纵使这两年我刻意不去关注,也会不可避免的听到他的名字。谁能想到这回竟然撞上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一开始对你的态度才会那么抵触。”秋晚燃歉然道,“我以为……没有人会不抱目的的对别人好。”
“先喝点水。”沈不渡把凉好的茶推过去,“嘴角都快冒泡了。”
秋晚燃苦笑一下,端起茶杯饮了:“所以我不想参加那劳什子的大会了。有秋明远在,我怕我恶心的当面吐出来。”
“那你不就成临阵脱逃了么?”
“……”
“还是说,”沈不渡淡淡看着他,一针见血,“你在害怕?”
秋晚燃身子一颤,缓缓用手覆住脸,颤抖着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
“没错。我在害怕,我其实根本没有信心……”
“秋明远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师,可当年信誓旦旦要做出一番成就的我,几年过去还是这副样子。我炼不出圣器,此次大会人才济济,想必会炼珍器的人不在少数。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曾经的天才少年如今已泯然众人,纵使外表维持着张扬孤傲的模样,也掩藏不了内心的自卑和恐惧。
他焦虑,难堪,愤怒,又无能为力。
他不愿在曾经偷走自己荣耀的窃贼面前,暴露出自己江郎才尽、停滞不前的狼狈样子。
那会让他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沈不渡:“你炼出家用傀儡的时候多大?”
“……十八。”秋晚燃抬起脸,微红着眼圈笑了笑,“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我的生辰。我一直觉得那是老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只是没想到,礼物后来成了噩梦,成了他多年都无法摆脱的阴影。
“别说自己没天赋。你比沈不渡十八岁的时候强。”
秋晚燃哭笑不得,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沈哥,哄我开心也要有个限度啊。”
沈不渡没多说,只是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炼不出圣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