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似乎持续了很久,久到仲孙沅都忘了时间,令她筋疲力尽。良久良久之后,似乎震荡终于小了些,但周围的气温却在急速下降,已经理会不了这么多的她陷入困倦沉睡之中。
恍惚之间,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衣衫单薄又茫然地站在踏剑峰的雪山之上,冻死个人!
师尊修炼已经臻至极限,一点点儿风雪根本不用在意,可她不一样,乍然从温暖如春的山脚来到天寒地冻的峰顶,四肢都要冻僵了,后槽牙都在不停打着哆嗦。
不过那时候的她有些害怕整日板着一张脸的师尊,觉得待在他身边比待在雪地里更加冷。
没办法,谁叫他的气场那么冷?冷到极限,她都想将自己丢进火坑里,热死也好过冻死。
“你在哆嗦?”师尊微微垂眸,高贵的头颅终于肯降下弧度,问了个挺白的问题,“很冷?”
已经冻得连说话都费力的她只能用更加茫然的眼神看着对方,她只是凡人而已。
下一瞬,熟悉的清冷气息将她包围,瘦弱的身子被对方的大氅包围,“是为师顾虑不周。”
毕竟是第一次养徒弟,而他又早已经忘了怎么做普通人,自然会粗心大意,忘了普通人会被冷热影响。难得捡到一个合心意的徒弟,哪怕再不耐烦,也要好好照顾着。
→_→自己捡回来的徒弟,跪着也要拉扯大了。堂堂一剑修,还养不起一个奶娃娃了?
一个成年男人的大氅裹在矮小的小女孩儿身上,结果自然不用说……为了不让地上的雪水和泥土染脏衣裳下摆,她只能将大氅卷了卷,然后费力地用冻僵的手捏紧它,“多谢师尊。”
其实一件衣服起不到多少作用,特别是她发现这件大氅上面没有对方的体温。
正常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肯定是温的,然而这件却是冰冷的,增添一件衣裳不仅没有让她稍感温暖,反而有种被冰碴子包围的错觉,但她又不敢说实话,硬抗的下场就是再度生病。
那时候的她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生病了,因为一旦生病就要被师尊逼着喝药。可是现在想来,又觉得那时候的时光真是美好……无忧无虑,纯净得像是踏剑峰山巅的积雪。
“呵呵,吾之劣徒,当真……令人不省心……”熟悉却略显陌生的声音带着醇厚笑声,宠溺得令她耳根都有些滚烫,“如此……为师又如何真正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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