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宫的时候, 容虞舟思念家中的母亲,每个晚上都哭闹不停,无论嬷嬷们怎么哄都哄不住,一双眸子包着泪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后来宫人们没办法,把哭到打嗝的容虞舟送到他的书房来。
那时他父皇还在,作为太子他的课业颇多,每日等到亥时才结束一日课业,自然没有多少工夫去哄着。
他初初也烦,但好在点点大的奶包子进了他的书房就不哭闹了。
书房里的东西他便随便容虞舟玩弄,只是有一点,容虞舟非扯着他的衣服,所以玩的时候就坐在他脚边的厚毯上,手上攥着他的衣角。
睡觉的时候就更离不得人了,在家里抱着娘亲睡,在他的太子东宫就霸占了他的床褥子。
他无得法子,便随他了。
容虞舟还嫌弃床上冷,放了好多个汤婆子才行,就像晚上必须点灯睡一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他本不会记住,可都因为容虞舟在他身边闹腾多了,而一一记住了。
他并不是这样温情的人,那时萧姒柔和容虞舟同样的年纪,每次见到他都退避三舍,哭闹不停,他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去哄。
这世上,他也只对容虞舟最有耐心。
自打见到容虞舟的第一眼似乎就软了心,容虞舟不怕他,还特别黏他,小孩子带着奶味是真的,小孩的脸一掐一个印儿也是真的。
他还记得某个晚上,容虞舟抱着他的胳膊在榻上滚夜明珠,他没忍住,捏了捏容虞舟软嘟嘟的侧脸,不想没控制住力道,留下了个红润的指甲印儿。
容虞舟疼,眼里瞬间含了泪,最后他哄了又哄,还是没哭起来。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谁能想到,如今的他会对当初那个奶孩子如此放心不下。
将洗漱的水倾倒到外头,萧御回用干净的巾子擦干了手上的水渍,也收整好了繁复的心绪。
容虞舟已经在他的床榻上直板板地躺下了,褥子盖在下颌处,双手似乎端庄地交叠在小腹上,因为肚子上那一块褥子有微微的凸起。
许是不想他爬进去太过麻烦,容虞舟自己就睡在里头,见他来,明眸忽闪:“快上来,这天冷,别在下面冻着。”
“嗯。”
萧御回在床头脱去身上的外衫,春日已经过去了好些,他身上衣服穿的也不多,外衫一除,剩下的白色的里衣显得他愈发清冽如玉,人也挺拔。
容虞舟在床上蒙着被子光明正大地偷看。
其实易扶玉这样的身段才是每个男儿希望有的,穿着衣服挺拔俊朗,脱了衣服那种强势的力量感便扑面而来,尤其在男人掀开被褥一角上榻的那瞬间,低眉颔首见不到脸的境遇下都掩不住男人那股子浓烈的入侵感。
容虞舟唇有些干。
不过上个床,怎么就好像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一样,他慌什么啊。
可容虞舟还是心虚,臀骨抬高隐隐往后退了几寸。
意中人的气场太强了,这让他怎么抱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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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排而卧,萧御回特意留了一盏烛火未熄。
这样柔和的光将氛围营造得刚刚好。
萧御回还在想着朝中的事物,实在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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