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舟抬头,他总觉阿姐话里有意思,可他听不出。
“阿姐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喝了这么久的补汤,鼻血流了几回了,昨晚烤火的时候还流了一次。能不能不喝了啊。”
补汤喝不喝的事被按下不表,容盈笑道:“既然都会自己洗帕子,以后的衣裳也自己洗?”
“……这倒不用。”
容虞舟硬邦邦地拒绝:“我还要学习。”
因为上一轮月测过去了,三月的月末测验又快来了。
容虞舟上次答应师长这回不考倒数,所以每日都在努力温书。
别人看书,一册书,一根笔,一坐就是一整天。而他看书,看完两行就要歇一歇,每翻一页睡一天。
虽然不得章法地学了好几日,容虞舟已然有了莫名的自信。
等容虞舟在考场看到昏睡过去的好友,还给了自信一脚:“睡什么睡,起来《记青牒坛夜游》。”
王穆瑜垂头丧气:“记个屁的夜游,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容虞舟落座。
这次考试他可做了充足的打算,还特意软磨硬泡,让韩子越给他画了书上的重点,回去以后不懂的地方还问了他阿姐。
想他如此努力,测验的题目定不会有所辜负。
一盏茶后,师长携卷入门,分发试卷。
少年瞥向第一题。
考的是卅安诗者。
很好,很不错。
韩子越同他说了,这个诗人是这次考试的重点,所以他才把《记青牒坛夜游》背的滚瓜烂熟。
容虞舟自信凿凿地继续看了下去——
问:除了《记青牒坛夜游》外,诗词《醉春楼》全篇是什么。
容虞舟险些把手中的笔都给撅断了。
授人以《记青牒坛夜游》,却考之以《醉春楼》,这和授人以国策军论,却考之以百家姓千字文有什么区别?
关键他那些百家姓千字文也不会……
无得法子,他就把这几日背诵的东西都堆叠上去,写满了卷子。
总觉不够,容虞舟想了想,态度一定要做好,于是再次熟练地抒发自己对君王的敬仰。
这次该夸什么好啊……
临到收卷的那一刻,容虞舟还在谴责着这次出卷子的人。
不管是谁,能定出这样的卷子的师长……
很好,你萎了。
书院刚刚结束了测验,师长便带了卷子进宫面圣,老太监全德福从师长那儿接了过来,能侍奉在君王身边的太监哪能不懂些书墨,全德福也只是这么随意一瞥,头一份就是容家小公子的卷子。
上回陛下看容家小公子的试卷时,小公子的卷面一塌糊涂,全是对陛下的吹捧。
这次也不逞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