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现在几点了啊?”陈宇川把被子往脸上一蒙,眼睛还闭着,半睡半醒间开始喊路阳。
喊了一声他没听到回应,又提高了一点声调喊:“路阳,外面还下雨吗?”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应答,陈宇川动了动胳膊,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开始喊老公,喊阳哥,喊哥哥……
一直没听到路阳的声音,陈宇川胳膊往两边一摸,都摸到一手冰凉的时候一个激灵就醒透了,睁开眼的时候还在床上打了个哆嗦。
他喘了口大气,两只胳膊撑在枕头两侧坐起来,揉了揉眼四处看了看。
窗帘还拉着,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照在床尾跟木色地板上,映出一小片扩散状的明亮区域。
外面的雨应该已经停了,玻璃窗上没有雨点声,只有窗外梧桐叶被风吹动着,细细沙沙地响。
卧室的门开着,陈宇川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还散在地板上的衣服。
陈宇川这才确定房子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确定了之后心里又想,你做什么梦呢,路阳早就走了……
宿醉之后额头针扎一样的疼,陈宇川拇指在太阳穴上摁了摁,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开裂的嘴唇,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下,已经快十点了,手机上有一条未接电话,是半个小时打过来的。
陈宇川把电话回了过去,开口说话时吓了自己一跳,他的声音好像是从石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像是要破了的沙砾。
电话是送热水器的派送员打的,问他上午家里有没有人。
陈宇川用手捏着脖子,哑着嗓子说家里有人。
送货的又说待会儿就过来送。
陈宇川应了一声,取消手机静音,把手机铃声打开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宇川光着脚下床,脱了路阳的外套挂在了衣柜里,挂的还是路阳那半边衣柜,又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穿好。
陈宇川又喝了两大杯水之后才感觉喉咙里的干涩好了一点,进浴室洗漱的时候发现路阳也没拿浴室里的东西,里面的还是双人份的,他自己也懒得收,爱放就放吧。
洗漱完,陈宇川把昨天晚上发疯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又一件件捡起来,扔进了洗衣机。
洗衣机轰隆隆地响,陈宇川后背靠在阳台上点了根烟抽。
边抽边隔着烟雾,打量他住了快十年的房子,一来一回,两眼就扫完了。
抽完半截烟,陈宇川苦笑一声,心想,路阳以后不用跟他一起住这小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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