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庚头回从这人身上感觉到被毒舌的感觉。刚刚那几招,他明显感觉到面前这人在放水,与其说是争斗,不如说是提点。
而此刻这话就像点燃了油库,轰的一声冲灭了理智。
大乘期的威压在他身上,裴庚手都在细微颤着,却没有半分妥协,反而激起了胜负欲。想把面前这个傲慢的家伙彻底撕碎,想把他踩在脚下……
裴庚咬牙切齿,“我这就送你去投胎,让你下辈子喝个够!”
“哦?”沈君越挑眉。
眼看两人二话不说又要打起来,火势冲天。
侧边,巨大的气浪掀起无数叶子,裹杂着叶片而起。
只一眼看去,是密密麻麻的叶子海洋,翠绿的‘海浪’如一堵不断上升的高墙,被掀上高空,猛然往二人间俯冲而下,起伏间势不可挡,瞬息把打在一起的两人冲开。
这突然一击后,翠绿的叶片组成的河流被风带着往前流去,横在二人间,仿若九天而下的银河,隔开近十米的距离。
人在‘河流’两边,显得无比渺小。
裴庚转头看去,正见叶子海浪后边,御风而使的柏青霄手执火凤扇,展开的精致扇面反射着光,唯见扇顶那火凤漆黑的眼睛溢出青色的法力。
柏青霄冷下脸来,厉声道,“够了!都给我停下!”
他转向沈君越,“魔尊大人,您不顾惜自己身体擅动灵力就算了,也不在乎顾景怀的死活了?现在您的身体可不只有您在用。”
这话看似尊敬,却字字诛心。
沈君越眉间蹙起。
他心里头想必很多疑问。柏青霄只当做没看见,直接道,“我希望我们能互相配合,而不是再看到你和我那蠢徒弟幼稚地打成一团。”
沈君越:……
幼稚,他居然说我幼稚?沈君越皱了皱眉。这百年来,谁人敢教训魔尊?
沈君越气出一声笑来,“柏青霄,你真是……”胆子肥了。
后半句话没出口,柏青霄打断他,“景怀给你在书案上留了言,你是不是没看?现在那片都成了废墟。”
书案上有纸吗?他真的没留意到。
沈君越一怔,想起被自己和裴庚轰成渣渣的地方,顿时心急如焚,想赶去翻找。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憋了满肚子气,在这人身上吃了个瘪,给人莫名其妙怼了一顿,偏生还有求于人,不能随意动柏青霄。
沈君越深吸一口气,嘴唇闭合线往下压出一个并不愉快的弧度,“行,知道了。”说罢扭头,二话不说,直接飞走了。
见他离开,柏青霄转过身,正要秋后算账,斥责那不听话的徒弟,“你!”
不知什么时候走近的裴庚捧起他右手,满目担忧,“师尊,你之前受了伤,丹府空虚法力枯竭,现在这样使用仙器,身体受得了吗?”
柏青霄一口气闷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瞪着裴庚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