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高兴极了。
柏青霄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他心情极好,才想起刚刚自己在徒弟面前的失态,握拳闷咳几声,试图找回面子,又不知说什么。
他走着走着,想起什么,从前边绕回裴庚身边,抬起右手。宽袖半掩着他手掌垂下。法衣顺直没有一丝皱褶,青色的布料质感极好。
裴庚看看他的右手,又看看柏青霄,“师尊,这是?”
柏青霄心情特好,脸上也不吝啬笑意,连和他说话都是轻声慢语,像吓坏了他,“袖子给你拉,爱拉多久都行。”
裴庚脸色一言难尽,简直堪称受宠若惊的复杂版。他动了动唇,想解释自己也没有那么爱拉人衣服,就是、就是总想抓点什么在手里而已。但他到底啥也没说。
裴庚慢吞吞抓过袖角,在指腹间捏了捏轻薄柔软的布料,低头道,“……谢谢师尊。”
峰回路转,柏青霄收获颇丰,才后知后觉想起被他扔在拍卖场的沈君越。他带着徒弟原路返回,在拍卖场里找了一圈没找着人,估摸着可能沈君越已经走了。
但是没道理啊,沈兄怎么都不和他说一声,是在忙什么急事吧?
柏青霄拿出通灵玉牌,两三下解释完和徒弟会合的事,道了歉,又问沈君越是否继续一起。
过了好久,沈君越才回了讯息,冰冰冷冷的几个字:不必,我有急事先走。
柏青霄暗道,看来沈道友是真遇上了什么麻烦事,看这惜字如金的。
另一边。
沈君越回了讯息,眉眼阴沉。他身上已不复那一身简朴至极的白衣,反倒是一身张扬至极的黑衣。
他抬起脚,脚下原来还有个人。
那人被完全踩趴下,此刻颤颤巍巍抬起脸来,原来是雪里红,他苍白着一张脸,“尊上恕罪!属下也是为尊上好啊!尊上这分魂症再不治,后患无穷!”
沈君越皱起眉,一甩袖,回身往上走去。
他一步步踩过漆黑的楼梯,最终落座在那漆黑王座上。眉眼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你方才说,‘我’与那柏青霄成了好友?”
雪里红见他没有继续问罪的意思,连忙爬起来,擦擦唇边被一击打出的内伤淤血,“回尊上,据属下观察,的确是的!”
又是漫长的沉默。
沈君越按了按肿痛的太阳穴,其实他压根不记得他犯病时候的事了。
可那柏青霄如此警惕,他派人几次三番接近都不得,反倒他自己犯病时阴差阳错近了身,实在稀奇。这样的机会,说什么都不想错过。
在一片安静里,雪里红小心翼翼问,“尊上,为何不直接把人捉过来?只要把人捉到这里,什么不好解决?”
要真那么好解决就好了。沈君越嗤笑一声,“你懂什么。”
真以为他没捉过吗?他以前也不是没捉过神农谷出来的修士,只是那修士硬骨头的很,在他逼问出神农谷的具体位置前,那修士先自爆了。
他可不想这次再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