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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珏抱着怀里的小娘子,眼尾微微泛红,低头啄着她湿润的眼,哑声道:“膝盖可还疼?”

姜黎摇摇头,被他问得脸愈发红。

他这个人,真的一到榻上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漆黑的眸子跟搅了一团墨似的,被他看着时,很有些压迫感。

就莫名地会心慌。

倒不是说怕他这人,而是想到他敲骨吸髓时的那种疯狂,会不自觉地手脚发软,透不过气来。

姜黎疲惫地闭上眼,困意似潮水蔓延而来。

可想起礼部来人时说的那些话,又缓缓睁开眼睛,细声问:“四月二十六便要殿试,你这几日可要回偏屋去为殿试做准备?“

“不必。“霍珏轻轻揉着她的膝盖,温声道:”殿试只问策,那是我一贯来擅长的。“

姜黎听他这般说便放心了,他这人素来不说假大空的话,说是擅长问策,那就定然是擅长。

她安心地闭上眼,迷迷瞪瞪间,听见霍珏在她耳边道:“五月初一传胪大典后便要御街夸官,我让何舟先在飞仙楼定个面朝长安街的厢房,届时阿黎与阿娘不必挤在人群里,在飞仙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姜黎脑子里还尚未曾将御街夸官与状元联系在一起,闻言便软着声音,含糊地应了声“好“。

霍珏借着一豆羸弱的烛火,温柔专注地看着小娘子熟睡的脸。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被徐书瑶所害,被逼撸去了举人的功名,无缘会试。若不是因着临安地动,周元庚下罪己诏,大赦天下,他连进宫当太监的资格都无。

那时阿黎在桐安城,尚且不知他已进宫做了太监,以为他顺顺利利地参加了会试。

她对他总有一种奇异的自信,只听旁人夸他几句,便始终觉着他一定会中状元,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御街夸官。

于是会试刚过,小娘子便算着日子偷偷来了盛京。

只单纯想,隔着长安街远远看一眼,那个受万民朝拜、鲜衣怒马的少年状元郎霍珏。亦是她花了很是漫长的时光,偷偷喜欢着的那个人。

小娘子的睡颜恬静乖巧,霍珏看了许久,才隐忍地在她唇上碰了碰。

上辈子阿黎想看而没看成的,这辈子,他要让她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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