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忙福了福身,与张桁问了声好。
张桁面色温和,柔声道:“阿黎姑娘不必多礼,我听碧红说你前些时日病了,如今可是见好了?”
其实姜黎落水的第二日,张桁便听身旁的小厮说了。
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姜黎的病,却不敢声张,怕祖母知晓了,会责备他没有用心备考,继而不待见姜黎。
是以,他只能从碧红那里旁敲侧击,又以祖母的名义让碧红去给姜黎送帖子。
如今见姜黎聘聘婷婷站在眼前,张桁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姜黎倒是没想到这位大公子居然知道自己病了,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笑了下,回道:“我已经无恙了,多谢公子挂怀。”
正当姜黎与张桁说着话的时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恰好从不远处的书院街鱼贯而出。
这群郎君们俱是正德书院的童生,这些童生们最近拘在书院里天天背书、写文章,好不容易可以出来喘口气,个个都跟喜鹊似的聒噪个不停。
一个与姜令玩得不错的少年瞥见棚下的那对男女,“咦”了一声,手肘撞了姜令一下。
“姜令,那不是你姐姐吗?”
姜令正在同霍珏说话,闻言下意识看了霍珏一眼,却见少年原本平淡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姜令赶忙顺着霍珏的目光,看到了姜黎正在与一位锦袍公子言笑晏晏地说着话,眼皮不由得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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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里,姜黎与张桁似乎相谈甚欢,但只有姜黎知道,她心里尴尬得很。
她与这位张公子明明没多熟,却不知为何他今日话特别多。
姜黎正想着该怎么结束这场对话,余光忽然瞥见有人在与她招手。
她忙看了过去,一抬眼便撞入一道冷冷淡淡的目光里。
姜黎看见那熟悉的目光,眉眼一弯便笑了,“张公子,我弟弟来了,我须得过去与他说两句话,望公子海涵。”
说罢便福了福身。
张桁被她这一笑晃了眼,忙拱手作揖,应了声:“阿黎姑娘请自便。”
姜黎提起裙角,小碎步下了看棚,而后踏着轻盈的脚步往霍珏那里走。
她今日穿了条鹅黄色的罗裙,外罩一件豆青色的对襟薄衫,头上挽着素雅的发髻,乌黑的发里簪着珠花,腰身纤细得不盈一握。
少女缓步走在晚春温温暖暖的风里,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骨肉匀亭,就像是枝头上初初含苞吐蕊的海棠,虽犹青涩,却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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