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上了电话,就开始抚摸况穆的小脸,一下又一下的摸着。
况穆伏在他的身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却依旧手指僵直的拽着季宵焕的衣服。
季宵焕将他弟弟扶到床头坐好,他坐在况穆的对面,用力的搓揉着他弟弟冰冷僵硬的手指,想要让他弟弟的手暖和一点。
他紧紧的攥着况穆的手,一声声的叫着况穆:“月儿.......月儿.......”
况穆身子无力的倚在床头,那双眼睛含着眼泪,眼睛红红的望着季宵焕,他想要说话,却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了怎么都说不出来,连喘息都困难的要命。
于是他很用力的拽着季宵焕的衣襟,用力的指尖苍白,无论季宵焕怎么搓揉他的手他都不肯撒手。
“你.......”况穆艰难的说了一个字,却被哽住了,他难受的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季宵焕立刻抬手将况穆紧紧的抱在怀里,掌根揉着况穆的心口,一下下的给况穆顺气。
季宵焕明明什么都不怕,当年他进了监狱,被监狱里那一圈人高马大的犯人围殴,他没有怕过,出了监狱后,他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差点捅破了心脏。
那时候季宵焕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很清醒都看着自己身上流出来的鲜血,他也没有怕过。
可是现在季宵焕看着他弟弟一点点苍白下去的脸色,感觉心脏那个地方像是被人给用刀掏空了。
他这辈子只出现过三次这样的感受,第一次是季明义忽然跳楼去世的那一天,那时候他还小,对恐惧这种感觉记忆不深刻。
第二次是况穆出车祸的那一天,他接到了周冰双的电话,电话里说况穆出事了。
第三次是现在。
季宵焕一下下揉着况穆的心口,一声声急切的叫着他:“月儿.......月儿........”
在季宵焕的按揉下,况穆心口舒服了一些,他喘了两口气,瞪着血红的眼睛,眼泪充满了眼眶,用尽全身的力气拽着季宵焕,说:“警察来找你做什么.......”
季宵焕对上了况穆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了。
况穆却咬着牙,嘶哑着声音继续说:“他们是不是又要带你走!”
季宵焕看见况穆这个样子,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将况穆很用力的抱在了怀里,用力到恨不得把况穆单薄颤抖的身体嵌入他的身体里。
季宵焕说:“没有,没有人要带我走,是我公司的人出了问题,不是我。”
“........”
“月儿不怕,不怕......”
季宵焕手下按揉着况穆后脊背的脊骨,一下下的安抚着况穆。
况穆听见了季宵焕的回答,感觉心里好受了很多。
季宵焕的手掌按揉着他的后背,终于况穆的心口猛喘了两下,侧过身哇的一口吐出来哽在他心口的鲜血。
那口血吐到了季宵焕的手臂上,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季宵焕的衣服,又沿着季宵焕的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