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吸鼻子,又转过身看向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季宵焕先是抬手探了探况穆的额温,额温还算正常。
就是看着况穆穿着有些薄,季宵焕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况穆的胸腹位置。
况穆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布,季宵焕要摸他的额头就给他摸,季宵焕让他抬手他就抬手,像个乖巧的布娃娃,只是全程况穆的目光从未看过季宵焕一眼。
从季宵焕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况穆泛红的眼角,他紧咬着下唇,圆润的小喉结都在颤抖,却依旧在赌气。
季宵焕没理况穆的犟脾气,他从书包里拿出晕车药,低头看着说明书,然后按照要求的计量掰了几个药片放在掌心,又拧开况穆的保温杯,低头用嘴唇试了试水温。
最后将药片递到了况穆身前,说:“吃药。”
况穆低头看着季宵焕手里的白色药丸,看的他眼睛酸涩,心脏憋的生疼。
在这一刻他这几天受的委屈像是洪水找到了泄洪的出口,他很想要嚎啕大哭,很想要季宵焕知道他有多难过有多委屈。
但是况穆死死的咬住下唇,忍得眼睛通红,嘴唇都在颤抖,他没有接过季宵焕手里的药,而是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倚在窗户处。
过了一会,他的嘴巴动了动,声音低微带着浓重的哭腔:“哥,我好难受啊........”
季宵焕的手缓缓的放回了膝盖处,他沉着声音应着:“我知道。”
况穆这句话没有说明,他没有告诉季宵焕他到底是哪里难受,是心里难受,还是身体上难受。
但是季宵焕就是知道。
况穆侧过身子,额头抵在玻璃上,车里面的人太多了,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说句话,可是话没有开口哭声就出来了。
他连忙捂住了嘴巴,肩膀抖动的厉害,额头随着车子的波动一下下的磕到玻璃上。
季宵焕看见况穆消瘦的肩背,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伸在况穆和玻璃之间,护住况穆的脑袋,禁止况穆再这样自我折磨。
况穆却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的抱住季宵焕,整个人都牢牢的贴到了季宵焕的身上。
况穆的这个动作来的突然,季宵焕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他没有推开况穆,而沉默了一会问况穆:“哭了?”
况穆没说话,只是眼睛红的厉害,他喘了两口气没说话。
这个大巴车的座位靠背很高,况穆坐在最后一排,同排正好没有坐人,前面的人也都睡了,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季宵焕看了一圈四周,将外套盖到了况穆的头上。
季宵焕的外套很大,几乎把况穆整个人都罩住了。
他能感觉况穆头抵在他的肩头,抱他抱得特别的用力,泪水一瞬间就浸湿了季宵焕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