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来的,还有一个人。”商觉时站在原地不动,神色冷静不见丝毫破绽:“他在那群人手中,我要带他一起走。”
他这个所谓的舅舅和他不亲,不咸不淡:“随便你。”
蒙混过去了,商觉时略微松一口气。
如此一来,小猫就可以光明正大和他离开了。
商觉时往山上走,已经是黄昏了。
才和小猫分开十几分钟,他的心就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商觉时想,要不先把小猫留在身边,等时间够了他们一起回离界吧。
突然,他听到“砰”地一声,黑扑扑的鸟雀从密林飞出来,短暂遮了小半太阳。
视线陷入昏暗,商觉时忽然有种不舒服的预感。他不由自主跑了起来。
葎草、荆棘上的倒钩刺,在他小腿上划出道道血印。
等他推开门,正看到邈邈无力往下摔去。
野荻秋草掩映中,那样小小的、无助的身影。
耳畔似乎有那群渣滓的议论声,遥远又近听不真切。
“喂,他怎么跑回来了?你们怎么搞的!”
“打给……确认过了,那小孩根本不是商家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种。死了就死了。”
……
“小猫!”商觉时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只是凭本能奔了过去。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能一起回家了啊。
为什么……
为什么!
邈邈手里一直攥着草编的猫猫,但现在,他没力气攥不动了,兔尾草散开,在地上、身上,草籽浸透了血。被开枪的地方因血液流失暖融融,手脚一阵一阵发冷。
在视线模糊时,看到小哥哥。
有一点想哭。
因为,他好痛啊。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眼泪。
小猫生下来就没有哭过。如果没有亲近爱护的人,泪水只会是对世界示弱、无能的表现。
商觉时落下痛彻心扉的泪水,滚动在小猫脸上,滚烫汹涌。
不要哭。
小猫倦倦合上眼睛。他很累了。
“小猫,小猫!”绝望与不甘搅成一团,弥散成冰冷冷的痛苦:“不许闭眼!”
“不许闭眼!不许!不许啊!”
“不许闭眼!”
没有用的,小猫的生命体征逐渐在他怀里消散。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