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瑞拳头抵着嘴边咳嗽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当时,就挺直白的。”
“怎么个直白法?”
“我就说,贵社如今都卖不过咱们双祺社了,拿什么给我名利收入?”
空气似乎凝固了两秒。
紧接着,双祺社的后台传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其中还混入了鹅叫和鸭叫。
本来只是笑着回复,一听到「咯咯咯」和「嘎嘎嘎」,众人更停不下来了。
“绝,太绝了!”
“我想知道唐崇安当时什么表情,你怎么没录像呢哈哈哈!”
“谁笑出猪叫了哈哈哈!”
“那不是鹅叫吗?”
——
虽说秦瑾瑞放出的录音中唐崇安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明人耳朵里都听得出,他明里暗里的挑拨,手段下作至极,令人不齿。
相声的观众并不像追星的粉丝,追着其中一个就和其他明星是对家,相声观众常常是通吃,是相声都听。
所以东城茶社的观众里有很大一部分同样喜欢着双祺社,乃至曲阑社。
唐崇安这种举动,坏了不少人缘。
再者,这些年来东城茶社痴心于名利,自以为跻身于上流,已经很久没出过好作品。
唐崇安每每上台说的都是七八年前的老段子,出去演讲也都是宣扬自己过去的辉煌。
没有新玩意儿,再忠实的观众也会腻味。
风波之后,东城茶社算是穷途末路了。
炎热的夏末,暑气蒸得人头晕眼花,晚风轻轻吹过,依旧聊胜于无。
这样的天气,一进后台就能闻到浓郁的汗臭,江祺枫忍无可忍,出去买了两瓶空气清新剂,对着后台里里外外一阵猛喷。
“这味儿也太难闻了,以后带多一件打底的衣服好吧,进后台先换衣服,咱们现在可是有女同志的班社了,能不能精致一点儿。”
被cue到的两位女演员茫然地抬起头,宁薇正补着花了一半的妆容,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声,蹭了一手修容。“江老师您真是太贴心了!”
江祺枫看见小姑娘唇红齿白肤如凝脂,朝自己娇俏一笑,蓦地脸热,赶忙移开目光,巡视起了江桦的进度。
程思斯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忍俊不禁,附在搭档的耳边小声说:“江老师快三十了,怎么还这么纯情?”
宁薇刚收住笑意,经她这么一说又忍不住了,侧身虚扶在沙发背上,两肩止不住颤动,还得压着自己的音量:“纯情?你这词用的,太贴切了哈哈哈……”
墙边,江桦对着一纸台词暗自发愁,他已经背了一个钟了,还没背下来。
祝文理非常有耐心地在一旁等着,既不催促也不打扰。捧哏的词儿少,背词的痛苦他几乎没经历过。
江祺枫脚步很轻,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江桦身后,留神看了一眼他手里的A4纸,上边是相声《夸住宅》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