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祺枫心知自己几斤几两,硬着头皮演恐怕到半截就记不住词了,只能靠本能往下说,不如趁早认怂。
“这我好久没演了……”
话音还没落下,江祺枫已经被张修明手里握着的家伙吓出了冷汗。温祺玉更是大脑一片空白,一脸瞠目结舌。
张修明从书柜里取出了一把戒尺,握在手中擦拭来两下,听见江祺枫这话,皱了眉头。
“很久没演?词儿都忘了?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几句,告诉我你拿什么成角儿?就这么找我讨教,是不是我还得照老规矩教你?”
江祺枫低头受训没敢吱声,他对师父的惧怕大多来源于这个「老规矩」,老规矩即是最传统的教法——打。
老一辈就信奉这棍棒底下出孝子。
温祺玉入门的时候张修明已经改了脾气鲜少动手,再加上他嘴甜会撒娇,着实吃不到什么苦头,自然是没有江祺枫乖觉。
眼前这情形他也看明白了,顿时替师哥感到不平。“师哥他都好些年没演这活儿了,这连个考前复习的机会都没有,也太为难人了吧!”
他说这话是好心,但江祺枫听的是心惊肉跳,恨不得一手捂住他嘴巴,这时候顶嘴不是拱火呢吗!
张修明给了他一记冷眼,沉声道:“怎么?名气大了连基本功都不必练了?只是模糊的时候不去捡起来,准备等到忘干净了再重学?很久不演算个什么理由,你见过哪个老先生跟你们似的学了新的就能忘了旧的?”
语气并无起伏,但每字每句间都透露着威严,压的师兄弟二人抬不起头。
江祺枫早在很多年前就习惯了师父的苛刻要求,今天挨这么一通训斥也没觉着委屈,反倒倍感亲切。他无从辩解,干脆低头认错。“是我错了,您消消气。”
话音刚落却是让张修明愣了神,下意识把这许久没见的徒弟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眼中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他的徒弟他最清楚,以往一直是倔驴脾气纸薄的脸皮,什么时候见他这么痛快的认过错?
出去闯荡了两三年,还真长进不少。
张修明暗自叹了口气,眼底埋藏着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
半晌,语气渐渐转柔:“我知道你俩有意奔着创新的方向发展,只是有一点得记住了,切勿一味迎合潮流把相声改得不伦不类,即便是创新也不可丢了传统。”
听罢,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坚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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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两个赖在张修明家里吃完了午饭,然后就被张修明赶了家门。
“有这闲工夫赖在我这儿,不如滚回家去练练新活儿!”
出来时妖风早已停了,外面阳光明媚、风平浪静,被吹落的树叶躺在水泥地上纹丝不动,任由阳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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